下午,二嫂与她姨母表妹围坐一起,边缝制衣物,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家常。
纪暖闲来无事,便也搬来一张小桌,在一旁坐着画图。
二嫂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说:“纪禾昨天回来了,你知道吗?”
纪暖抬头瞥了她一眼,回答:“我现在才听你提起。看你这模样,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带来麻烦的是她那个男人。”二嫂叹了口气,“张青虎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这么大了还一直靠着父母养活。这不,他又跟人学会了赌博,不仅把纪禾带去的银钱输了个精光,还把家里的田地都输掉抵债了。唉哟哟,这农家人没有别的进项,这下又没了地,一家人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纪暖打趣道:“二嫂,你可真是操碎了心,这都操心到纪禾的婆家去了。”
“我就随口说说,谁替他们操心了!”二嫂撇了撇嘴,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大伯娘这下可有得为难了!”
确实,大伯娘正面临着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自己的亲女儿,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子。如果劝女儿回去继续过日子,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憋屈气;如果为女儿出头教训女婿,又舍不得侄子受苦。
啧啧,真是为难呐!
“还有更为难的事在后面呢!”纪暖涂涂画画手上不停,头也不抬的说,“我今天看到张青虎被赌场的人拦着要债了,当时他喊住我,跟赌场的人说我有的是银子,还脸大的要让我帮他还钱。”
二嫂一听,顿时恼火起来:“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的?心怎么这么坏呢!你一个小姑娘,他怎么能把你牵扯进去?要是别人有个什么坏心思,让你姑娘家家的当时怎么办?”
纪暖接着刚才的事说:“那些人我倒是能对付,只是这事吧,挺恶心人的,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我就没管他。”
“不管他就对了!”二嫂附和道,“晌午时,纪禾还来过呢。她走的时候,正好碰上喜鹊提着大包小裹的回来。那纪禾的眼睛直接就盯上了喜鹊头上的银簪,恨不能直接抢走戴到自己头上。”
说到这里,二嫂忍不住轻笑起来,“你买的糖葫芦,喜鹊分给几个孩子吃的时候,还惹得纪禾一顿数落呢。”二嫂轻咳一声,模仿着当时纪禾的神情说:“都是几个皮小子,费那钱干什么,宠孩子也不是这样宠的。”
“嘁!”二嫂皱皱鼻子,不屑地说,“咱们家有条件,孩子们想吃点儿零嘴,怎么就不行了?”
纪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姨母和表妹上午都亲身经历了那件事,此时听二嫂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也是忍俊不禁。
“兰丫头啊,真是个促狭鬼儿,都成亲了还没有个稳重样子。”姨母慈和地笑着,眼神中满是宠溺。
“姨母,二嫂也才十八岁嘛,如果不是成亲的早,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呢!”纪暖笑着为二嫂辩解,“再说,有爹娘和二哥宠着,她怎么开心怎么好。”
姨母笑着点头:“也就是兰丫头好命,嫁到你们家才能这么恣意。”
纪暖笑道:“那也是我二哥好命,得了个这么孝顺能干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