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山脉外围与沈含笑分开的捉刀人早已经回到府城，就等她回来去交任务了，因为任务是沈含笑领取的，且他是银章捉刀人，捉刀司不会从中抽取差价。

沈含笑从捉刀司回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人约定好明日去衙门办理身份。

翌日一早，钟然是雷打不动的凌晨五点起来练拳，练桩。

而今天他来到院中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瘦弱高挑的身影，一动不动定睛看着自己。

钟然也淡然的看着她说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也好，这国术流传至今，还在遵守的规矩也不多了。我这一脉，不敬天地，不信鬼神，不畏皇权，不躲是非，不论善恶。只相信一点：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拳意随心。”

“就在此处也无所谓了，你对我三个头磕下去，师徒名分就成了。”

一脸清冷的女子，昨天已经洗过脸和头发，流露出清冷和滞涩的面热，五官精致，冷漠淡然。

女子没有丝毫犹豫，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抬起头来额头青紫一片。

钟然看着她也没有丝毫可怜之心，以后她会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多么重要。

钟然抓起她的手，“太极推手”稍微用力一抖，她整个人重心逸散，摇摇晃晃，就要倒地。

再一抖，又站稳了身体，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程思的身体状况。

说道：“先教你站桩，这桩功是一脉修炼中最重要的。就像你在武馆修炼真气，如果找不到气感，无法修出真气，下再大的苦，收再多的累，也是无用功罢了。站桩就是找劲练劲的过程，找到劲才能通过不断地站桩慢慢提升劲，在学习打法，提升打人的技巧。”

钟然站了一个“八卦桩”：“你来跟我学。”她也站了一个“八卦桩”，看似有模有样。

“形似神非！”

钟然思考一会对着她说道：“我知你心中有恨，你可以心有恨意，不能忘也不敢忘，但不能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练拳之时，心意要空，皮毛要攻。所谓心意空：心中不能有杂念，不能分心，要用心去体会自己的身体，体会自己的动作，什么动作，修正自己的桩功，体会自己身体在桩功状态下的增长。皮毛攻：皮毛灵敏，风吹草动，皮毛先知，练到一定程度，毛孔和汗毛随心控制，自由开合，人基本不会有着凉的可能了。”

“你看我的胳膊。”钟然说着在“八卦桩”的状态下，伸出胳膊，胳膊上原本光滑无比，瞬间汗毛炸起，毛孔团结成球，像是起了巨大的鸡皮疙瘩，甚是恐怖。

程思不自觉瞪大双眼，“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算什么，这是基础，你稍一得道，很快就能达到这个境界。‘炸皮毛’，先要立尾椎，你见过猫吧？猫儿被踩尾巴，或者被惊吓到，会瞬间毛发炸起，脊椎拱起，尾椎控制毛发，而尾椎怎么找呢？先感受到丹田。”程思根据钟然所说一步一步感受丹田，此时钟然突然从后方两指点在她的尾椎位置，暗劲勃发，针刺一般的炸在尾椎骨上，她瞬间皮毛倒竖，精神紧张！

“感受！就是这种感觉，你在站桩中找到这种感觉，就入门了。”

钟然用最简单的方式，给她亲身教学，这种教授徒弟的方式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是头一遭。

男女之间，手指点在尾椎骨是大忌，这个位置基本没办法更亲密了，但钟然早就不在意这些世俗的观念，程思在不在意他不知道，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