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满心以为,只要捉拿了袁玉璋,那红巾军就如同失去了支柱的大厦,必将轰然倒塌。
在封建的皇权思想里,皇权至上,犹如高悬于众生头顶的烈日,光芒所及之处,万民皆应臣服。
他以为,红巾军主心骨一断,下面的人接受朝廷统治便会如顺水推舟般不费吹灰之力,叛乱的阴霾将就此消散。
可事与愿违,残酷的现实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
如今,全国各地的局势宛如脱缰之马,完全失控,那些原本应该对他这个天子敬畏有加的人,此刻都已不把他放在眼里。
朝堂之上,大臣们吵吵嚷嚷,如同嘈杂的市井。他们满脸焦虑,却又毫无头绪,讨论了许久,也找不到一点能解决朝廷燃眉之急——筹钱的办法。
李儇看着这群平日里口若悬河,如今却乱作一团的臣子,心中的烦躁如火山般喷发,他再也顾不得君王应有的仪态,猛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都给朕闭嘴!”
这一声怒吼如雷鸣般在朝堂上炸开,大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只有众人那或紧张或惶恐的呼吸声。
李儇阴沉着脸,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直接点名寿王,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寿王,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寿王微微躬身,神色镇定,缓缓说道:“陛下,其实当下所有的问题皆是因袁玉璋所起,若是能将他放出来,西北红巾军便没了出师之名,自然也就退了回去。
李克用的兵马太少,就如同人身上的疥癣之疾,不足为患。
而黄巢的兵马虽然势大,但臣弟也会尽快返回东都抵御敌人。陛下若能将袁玉璋交给臣弟,善加利用,这大唐的危局便能立刻化解!”
李儇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几日,袁玉璋在狱中表现得极为乖巧,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之前甚至差点被阉割,都没有丝毫怨言。
或许,真的是时候利用一下这个袁玉璋了。他忙不迭地问道:“寿王何意?是要授予袁玉璋将职,用他来平叛吗?”
寿王点头道:“陛下圣明。长公主是皇室血脉,定然不会置朝廷于死地。袁玉璋若能前去与长公主晓之以理,那红巾军也就没了作乱的理由。到时候,长公主入朝为质,袁玉璋统兵在外,天下可定矣!”
李儇听了,微微点头,他看向一旁的袁玉璋,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你可愿意去会一会你的正妻啊?”
袁玉璋心中一阵狂喜,但他努力压制住这种情绪,恭恭敬敬地行礼,语气谦卑地说道:“臣是陛下的人,陛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去做什么,并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眼见皇帝要释放袁玉璋,田令孜急得满脸通红,大叫着:“陛下,万万不可啊!放他无异于放虎归山,他一旦出去,必然会再次掀起叛乱,到时候局势将更加不可收拾啊!”
那国师萨摩尼也在一旁建议道:“陛下,行军在外,变数太多。袁玉璋此人阴险狡诈,那些压制他的番人随时都可能被他弄死,一旦没了压制他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啊。”
袁玉璋忙道:“国师此言差矣。小人的法力来源都是那个黑头巾的妖魔,如今被国师封印起来,小人哪里还有什么法力?现在区区一个卫士就能将小人击杀,国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