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吉良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正常。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

下班的上班族，散步的情侣，放学的学生。

都是些一眼就能看出成分的普通人。

但。

虽说有人跳楼是一件有些罕见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他们的脸上除了惊讶之外，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别的情绪。

一种古怪的兴奋感若有若无地在人群中弥漫。

“喂，你这家伙，怕什么！”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大声嚷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天台，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身为一个成年人你这样很丢脸啊！”

另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尖声说道，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不耐烦。

“不要哭，只要跳下来所有痛苦都会结束的！”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跟着起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种充满恶意的声音越来越多，底下人群的情绪似乎被恶意之火点燃。

随后这种黑暗的情绪逐渐合并，统一，最终。

他们像是在呼喊某种口号般，一齐呐喊。

人群的脸上皆是异常兴奋的涨红，理智逐渐崩坏。

“跳下来！”

“跳下来！！”

“跳下来！！！”

“跳下来！！！！”

随后，男人下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个急速坠落的身影。

下一秒。

砰！！！！

肉体不偏不倚地砸落在吉良的面前。

肉块分裂！

血腥残破乱飞！！

吉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逐渐围拢这彻底变成肉泥的男人，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死寂，随后——

他们齐声鼓掌。

恶寒。

一种名为恶寒的味道涌上胃部，让吉良后脊发凉。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随后皱着眉头移开视线。

那具残破的尸体四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头颅已经破碎，脑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很显然的是，这里已经成为了案发现场。

有人死在了他的面前感到害怕？

吉良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如果现在再不走，就会被一会到来的警察留下。

作为目击证人带到警视厅做笔录。

一个普通上班族会在短短的两个月之间数次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么？

不会，那么吉良也不可能。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在意的。

巧合？

还是……刻意安排？

吉良更倾向于后者。

人群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而且事态的发展过于迅速。

就像提前料到了他会在下班时走这条路，让这个家伙在他眼前炸裂。

但，目的是什么？

这种自杀有什么意义？

不过就是死个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吉良下意识地用指甲摩擦着掌心，低头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随后，他猛地皱起了眉头。

溅起的血迹在这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上留下了血痕。

啧，看来又得绕远路去干洗店把衣服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