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松晏的出现,一大群官兵鱼贯而入,迅速将黑衣人团团围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李县令厉声喝道:“还不快将这些逆贼拿下!”
官兵正要奉命上前捉拿苏林,苏林强忍着手上袭来的痛意,匍匐在地,爬跪到萧松晏面前,急切地解释道:
“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对太子妃有任何不轨之心!殿下此次前来,想必是收到了微臣送去京城的消息,微臣正准备将太子妃献于您,方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还请殿下听我解释!”
萧松晏眼睑低垂,漆黑墨瞳没有丝毫波澜。
“原来那消息是你传的?”
苏林双膝跪在地上,脸庞抬起,极尽谄媚的神色:“是,微臣得知殿下一直派人寻找太子妃的踪迹,便想尽些绵薄之力为殿下分忧。”
“分忧?”
萧松晏脸庞犹如雪山般孤冷,声线亦是透着无法忽视的寒意。
不等苏林点头哈腰,萧松晏掺杂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落下:“你劫持孤的太子妃,这笔帐孤还没跟你算。”
苏林脚底瞬间生出寒意,惊惧地磕头认罪道:
“殿下,微臣也是受小人迷惑,才会误打误撞将太子妃绑走,微臣对天发誓,微臣没有伤害太子妃分毫!”
“有没有,孤自会问清楚。”
萧松晏越过众人,大步来到沈宁音身边。
他蹲下身来,那双幽深黑瞳盯着她,里面倒映着她身着艳红嫁衣的窈窕身影。
这满眼的喜庆之色,在他看来却如同刺目的毒刺,令他心生无比的厌恶与烦躁。
“宁音这么急着嫁人,是当孤死了吗?”
沈宁音浑身无力地躺在谢景珩怀里,虚弱地吐出一句话:“萧松晏,你别伤他。”
萧松晏手指倏地捏紧她的脸颊,心中怒气难抑:“许久不见,你对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别的男人?”
沈宁音仰着头,瓷白精致的小脸被他宽大的手掌覆盖。
萧松晏指腹重重揉搓着那瓣涂满口脂的红唇,只觉那艳丽的颜色与这身嫁衣一样刺眼。
“原来我的宁音穿嫁衣这么美,可惜不是为孤穿的。”
他薄唇冷冷吐出这句话,指腹重重擦拭着她嫣红的唇,将那些口脂抹掉。
沈宁音吃疼地嘤咛出声。
谢景珩眼睛猩红,咬牙道:“萧松晏,你别碰她!”
萧松晏冷笑:“她是孤的太子妃,孤怎么就碰不得了?”
“谢景珩,你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还妄图和孤作对,你是觉得孤真的不敢杀你吗?”
他将她夺了过来。
李县令见状,连忙吩咐手下搬来一把椅子。
萧松晏端然坐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目光如冰,冷冷吐出两个字:“解药。”
苏林不敢违抗命令,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双手恭恭敬敬地呈给了他。
萧松晏倒出一颗解药,指尖推送着药缓缓抵进她嘴里。
过了片刻,沈宁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撑着手从他怀里起身,想要过去察看谢景珩的伤势。
可脚尖还未沾地,就被一双大掌牢牢钳制住了细软的腰身。
“去哪儿?孤问你又想跑去哪儿?”
萧松晏面容阴鸷,仿佛要咬碎了牙:“孤还在这呢,你还敢过去找他?你当孤是死人不成?”
“你放开我!”
沈宁音挥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却被他轻而易举扣住了手腕,语气透着浓浓的威胁道:“既然你想过去,那孤现在就杀了他。”
沈宁音身形猛地僵住,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声音透着绝望:“萧松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萧松晏胳膊紧紧环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里。
“孤说了,不管你逃到哪儿,孤都会亲手将你抓回来。”
他掀起清眸扫了地上的众人一眼,语气冰冷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些新仇旧恨,孤现在就跟你们慢慢算。”
苏林顿感头皮发麻,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噤声不语。
萧松晏抬起她的下颌,眸光淡淡掠过苏林:“告诉孤,他有没有欺负你?”
苏林心中一紧,急忙辩驳道:“殿下,微臣——”
“孤让你说话了吗?”
萧松晏脸色阴沉下来,浑身不自觉地散发出强大迫人的威压,“来人,掌嘴!”
官兵上前按住苏林的肩膀,拿起剑鞘往他嘴上狠狠掌了过去。
皮肉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啪啪啪”响起。
苏林一声声凄厉地求饶起来,却连话也说不清:“殿下饶……饶命啊!微臣知错了!”
萧松晏没有喊停,官兵也不敢停下来,继续往他嘴上用力掌去。
直到苏林的嘴被打的血肉模糊,牙齿混合着血水掉落下来,令人惨不忍睹。
萧松晏这才有了动静,抬手示意,命官兵退了下去。
苏林痛苦不堪地趴在地上,身体因剧痛而颤抖起来。
这血腥的一幕,让沈宁音心中升起一股反胃的感觉,她指尖紧紧揪住萧松晏的衣裳,别过头不去看这残忍的画面。
萧松晏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温煦地像是假象:“宁音还没回答孤的话,嗯?”
沈宁音无声地张了张唇。
苏林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种人。
她苍白着脸,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
“他威胁我。”
“那孤替你教训他,就让他……生不如死怎么样?”
他语气平和地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全然未将人命放在心上。
沈宁音曾亲眼目睹过他处置人的手段,却不知那些都是为了不吓到她,刻意采取的比较温和的方式。
萧松砚面容冷峻,吩咐下去:“将他拖下去做成人彘,记住,别让他死了。”
苏林瞳孔恐惧地震缩起来,他发出咿咿呀呀的悲鸣,拼尽全力地求饶,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那些黑衣人目睹了苏林的惨状,心中同样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们正准备逃离此地,就被早有准备的官兵团团围住。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空气中充斥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此起彼伏的哀嚎。
很快,黑衣人死状凄惨地倒在地上,官兵们迅速将尸体拖了下去。
萧松晏脸上没有丝毫起伏。
他眼眸一转,落在面容苍白的傅砚舟身上,眉眼蔓延出冷意。
“你命人给孤传递假消息,骗孤前往儋州,故意让孤寻不到她,傅砚舟,你这出计谋着实令孤刮目相看。”
“你仗着父皇对你的恩宠,再三违抗孤的命令,你们傅府世代累积下来的清誉,若是毁在你手上,想必到时候,人人口中惊艳绝伦的傅大人就会成为世人口中的滑稽之谈。”
傅砚舟唇角扯出一抹苍白而讥诮的笑。
“太子殿下当初做出强夺臣妻的事情来,甚至不惜谋害谢将军,一旦真相大白,太子殿下恐怕也会威严尽失,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松晏面色未变,反而露出一抹晦暗难辨的笑意:“就算事实如此,可你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呢?”
“又或者,就算他们信了,可他们敢将孤的脑袋砍下来吗?”
李县令慌忙低下了头,封住了耳朵只当没有听见刚才那些话。
他们身为臣子,一生便只能忠心侍奉君主。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是一国之主,执掌生杀大权,就算太子想杀谁,他们也没有资格妄议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