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位老妪,她干枯的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木杖,木杖顶端挂着一串白骨。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而尖锐,每一个音节都在这寂静的午夜划破空气,仿佛要撕开阴阳之间的帷幕。她走到新娘的担架前,伸出手,那只手瘦骨嶙峋,指甲又长又黑,像是十把锋利的钩子。她轻轻地抚摸着新娘的脸,冰冷的手指划过新娘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吉时已到,阴阳合婚!”老妪突然发出一声高喊,那声音在空旷的坟地中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树上的乌鸦,“呱呱”的叫声为这恐怖的场景更添几分凄凉。
两个黑袍人抬着新娘,缓缓走向那座新坟。新娘的红色嫁衣拖在地上,像是一道流淌的血河。当他们靠近坟坑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坟坑中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仿佛一张巨大的、等待吞噬一切的大口。
黑袍人毫不犹豫地将新娘放入坟坑中,她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坑底,扬起一片尘土。紧接着,他们又将新郎的纸人像也扔了进去。老妪挥动手中的木杖,口中念起了更加复杂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坟坑周围的泥土开始缓缓地向坑内流动,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
新娘的身体逐渐被泥土掩埋,那身血红的嫁衣最后也消失在黑暗的泥土之下。就在泥土即将完全填平坟坑的时候,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坟坑中伸了出来,手指在空中无助地抓挠着,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挣扎。但那只手很快就被不断涌来的泥土所吞没,一切又归于平静。
此时,乌云更加低沉,似乎要将整个坟地都压入地下。风也愈发凛冽,吹得招魂幡和纸扎人东倒西歪。那阵哀乐还在持续着,在这午夜的坟地中,久久不散,仿佛是在诉说着这一场冥婚的哀怨与悲凉。
李敢和鹿婉清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虽然李敢武艺高强,活人是不怕的,但是这诡异的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
天亮了,两个人一夜未眠,李敢走出土地庙门外,什么新坟都没有看到。只是那老旧的纸钱在随风摇曳。
难道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