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听见了，听见了来自少女的啜泣；

雪清河看见了，看见了少女无助的背影；

“对不起，对不起……”

那是原本该发生的事情，少女跪在死去少年的身前，不断道歉，她的泪水滴在少年逐渐冰冷的身体上，而少女的身上，还沾染着少年的血液。

“大小姐，还请立刻调整好情绪，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斗皇室的那帮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两位老者站在少女的身后，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我知道了……”

少女看着少年的脸庞，随后变成了少年的样子。

这是少女第一次选择的道路，也是雪清河记忆碎片中出现的情形。千仞雪对雪清河是愧疚的，但这份愧疚却无法洗刷掉她的罪恶。也许，从这一刻起，就注定了少女最后的失败。

少女，也就是千仞雪，她见过了许多人，更见过了许多人的离去，但她什么也改变不了。母亲杀死父亲，爷爷为自己献祭，母亲最后又死在自己的怀中，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第二次，千仞雪想改变这一切，但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做什么，历史总会重演。她想要告诉自己的爷爷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但她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让千道流相信。仿佛，是剧本一样，不管里面的配角如何努力，都不会影响剧情发展。

她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

第一次，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第二次，她发誓要报仇雪恨。

但第二次的结果依旧和第一次一样，即便她想杀掉那个人，却始终无法做到。这个时候，她有些绝望了。

紧接着是第三次……

最终，千仞雪绝望了。无论重生几次，她都无法改变武魂殿覆灭的结局，无论她怎么努力，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她身边的亲人都会一个个离去……

到头来，她发现只有雪清河对自己是真心的。第一次，伪装成孤儿的千仞雪被雪清河收为贴身女仆，而雪清河在平常生活也是非常关照自己，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仆人。但她，最后却是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恩人。

重生之后，她想要抗拒，但收效甚微。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是异类一样。

而这一次，她见到了另一个异类，也就是雪清河。而千仞雪，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重来了多少次。是第五次呢，还是第六次，又或者是更多次，记不清了。

所以，雪清河第一次看见千仞雪的时候，后者是一副绝望的表情。而后，千仞雪发现了雪清河的异常，她发现了雪清河似乎可以改变故事原来的发展，那一刻千仞雪真正露出了笑容。

救赎她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武魂殿的人，而是她最对不起的雪清河。

很多次，千仞雪都想和雪清河坦白，但雪清河一直和她保持距离。而到了原本时间线她代替雪清河的时间里，双方才开始正式博弈，而这是双方的第一次博弈，也是最后一次博弈。

千仞雪每次重生，都会保存一定神力，而此刻，她所剩的神力已经彻底用完了。

“十年如一瞬，轮回似一梦……”

至于千仞雪是如何知道那些魂导器的，答案自然是天使秘境。多次重生，让她发现了天使秘境的不寻常之处，而关于魂导器的知识，正是第三次轮回中她偶尔得知的。

“小雪……”

雪清河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看到了一位少女的挣扎，而记忆碎片，也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猎魂森林。而时间，却没有过去多少。

“殿下，小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