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澈朝她莞尔，替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倾城倾国。”

他轻笑一声回过头看苏穆雨继续道：“父皇还真的亲手逼澈儿为瑾儿倾城倾国。”

“放肆！”苏穆雨呵斥一声，“朕什么时候逼你了？不要找借口！”

花瑾紧握着苏云澈的手对苏穆雨反驳：“皇上被蒙蔽眼睛就是在逼殿下。”

“瑾儿在宫中没有多少日子，然而就连瑾儿都看出来了，皇上却始终看不出孰善孰恶。”

苏穆雨横眉竖目，区区一个女人也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他指着花瑾：“你好大胆子，敢这么和朕说话！”

花瑾颤了一下，但有苏云澈罩着，她根本不带怕的。

“瑾儿想，这就是所谓旁观者清。”

她继续道：“还不只如此，皇上只一味相信谗言，却因为殿下的外公曾密谋叛国而不信他的忠言。”

“就瑾儿来看，您已经称得上昏君。”

“你——！”

苏穆雨两只眼睛简直要冒出火光，花瑾不只对他无礼还对他指指点点了，盛怒之下他忘了殿内的情况。

他大喊：“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给朕抓起来！”

和之前一样，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还有苏云澈的一声轻笑。

“父皇就算是想喊外头的人来也没有用，观礼的人之中不少人都是澈儿的同伙，大殿外已经被澈儿控制住了。”

苏穆雨闻言又是眉头一竖：“你竟然还与人共谋！”

花瑾知道愿意和苏云澈合作的人都是在花苑里失踪女子的亲属，开口之前瞅向太子眼眸很是嫌恶。

“要不是太子，殿下也没办法找到那么多人帮忙。”

“瑾儿说得没错。”

苏云澈嘴角微勾，冷冽眸光投到苏云锦身上：“这都要多亏太子殿下。”

苏穆雨猛地回头看向苏云锦，他不知道该为苏云锦和苏云澈这两个不合的兄弟合作感到吃惊，还是该为他们造反而气愤。

“连你也有份？”

苏云锦一愣，连忙澄清：“锦儿没有，父皇别听苏云澈和花瑾诬蔑人！”

“皇上误会了。”

花瑾不屑地看着苏云锦，“殿下不可能跟这种人合作。”

“没错——”

苏云澈浅笑着，“况且不论品德，太子愚蠢至极，澈儿真要造反也不会和他一起。”

“你说什么？”

气急攻心的苏云锦也顾不上害怕，对苏云澈大骂：“你才愚蠢！当不上太子用这种方式抢，皇宫戒备森严，本太子看你怎么逃！”

“谢谢太子担忧。”

苏云澈说话讽刺，笑着道：“云澈既然敢做就不会逃，况且整座皇宫都在云澈的控制之下，就连宫外也有不少人，云澈何来逃不了的问题？”

“就连宫外也有？”

苏穆雨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苏云澈还带兵包围皇宫，他说话语气失望。

“早知道朕不该重用你，让你今日有机会拥兵自重！”

苏云澈只哼笑一下，“父皇误会了，那些人并不是澈儿在北方的兵，都是一些父皇的老臣老将，甚至是皇室远亲。”

苏穆雨没想到和苏云澈一起的竟然都是平时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不由得一阵心寒：“没想到你还笼络他们……”

苏云澈摇了摇头：“澈儿没有，如今走到如此地步都是父皇一手造成。”

他冷笑着瞅了太子一眼，道：“父皇还记得云影塔吧？”

苏云澈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别的事，让苏穆雨疑惑地皱起眉头。

而他后头的苏云锦眼睛一睁，十分惊恐。

始终躲在柱子后头的周婉容则露出一只眼睛，恶狠狠瞪着苏云澈，似乎是想用眼神威胁，但对苏云澈而言没有丝毫震慑力。

苏云澈鄙视着苏云锦和周婉容，一边和苏穆雨说：“在这皇宫之内不少人都知道云影塔并不是用来藏书的地方——”

“父皇难道都不觉得奇怪，为何花苑里失踪的全是女子吗？”

苏穆雨眉头紧皱，云影塔是他为苏云锦所盖，苏云澈的话让他心里一阵不祥。

他瞟向苏云锦：“你不会是……？”

苏云锦不敢承认，面对苏穆雨投来的视线，他不自觉向后退去：“父、父皇……锦儿、锦儿……”

苏云锦敢做不敢当的态度让花瑾十分不齿，她前几天的遭遇就如此可怕，实在难以想象云影塔的女子有多恐惧。

她道：“太子身为下位君主如此残暴，而皇上是一国之君本应保卫人民，却连太子在云影塔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让他继位，瑾儿就想问，您这样不算昏君吗？”

花瑾又骂苏穆雨是昏君，他气得涨红了脸对她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瑾儿就是实话实说。”

花瑾说得气势汹汹，紧握着苏云澈的手还微微发颤。

她转看向花玲——推她进虎口的姐姐，继续和苏穆雨道：“您知道为何玲儿娘娘敢和太子暗通款曲吗？”

花玲被点名后一愣，接着怒视着花瑾，区区下人竟然在众人面前给她难看，简直是不想活了！

花瑾不想再怕她，也已经不怕她。

她继续道：“因为云影塔很少人怀上太子孩子，就算有，也没人怀超过五个月，太子自以为不孕，所以两人才如此大胆。”

花玲恶狠狠地怒视着花瑾，接近凄厉的声音从两排咬得紧紧的牙齿中挤出：“花瑾！”

“姐姐身为嫡女却罔顾花府名声，瑾儿没必要再顾虑姐姐名誉。”

花瑾坚定地直视着花玲，她不会再为花玲设想，也不会再活在花玲的阴影之下。

“你这个贱女人——！”

花玲一气之下忘了形象，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的众人带着吃惊望过去。

花玲被愤怒冲昏头，根本没注意自己龇牙咧嘴的神情多么可怕。

花瑾无视那已经见怪不怪的嘴脸，继续说着要告诉苏穆雨的事：“——云影塔里之所以没人有身孕，是因为没人想留这样来的孩子。”

她看向苏云澈，想着他背负十几条人命，不禁为他心疼，“因此殿下用了红花……”

苏云澈看着花瑾不舍自己的神情，浅笑着，只轻描淡写地道：“只要一发现有身孕，立刻就用。”

“什么！”

苏云锦往前踏了一步，苏云澈既害他没了云影塔，还早就对他的塔作祟。

他眼眸充满憎恨：“你竟敢杀了本太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