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一起去后山,说她想陪他一会儿,帮他拔拔草分担分担。
夜晚后山密林更显昏暗,周遭很是寂静。偶尔一阵风吹过头顶,簌簌沙沙。
如果他们两个人有一刻不聊天说话的话,那么就只有他们脚踩到地上松叶吱嘎吱嘎作响的声音。
薛芙在顾崇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着,她抽了抽鼻子,问着他:“还要学几天车呀?你好辛苦啊。”
顾崇想着今天刘哥给他们指点时给出的评价:“快了,没几天了。”
而他其实没那么辛苦。
白天学车都坐在车里,就底下脚在踩离合、油门和刹车。
但薛芙睁大眼睛湿漉漉看着他,问他累不累的时候,顾崇心虚又镇定的点了头。
他对她说:“累。”
因为他渴望、享受她的关心。
薛芙看着娇气,但其实是个体贴的孩子。
很会夸人,也很会关心人。
有时候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听见她那些温暖的话,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身体上那些累也不见了。
薛芙没说那些“累的话那就不学了”这种丧气话,她只是一边心疼怜惜他,又一边替他打气加油。
“好心疼你啊,但是我们再坚持坚持,熬过这几天,胜利马上就在前方了。”
“而且等学成归来,你就是青塘村里最会开车的男人,牛牛的。”
“你这么聪明又努力,不管做什么都能行的,我相信你!加油加油。”
“......”
这张小脸真心又诚意的望着他,说着一句又一句激励的话,眼中的信任不加掩饰。
“嗯。谢谢阿芙。”
他不想也不会让她失望。
到了开荒的山地,他点了盏煤油灯挂在旁边的树杈上,黄澄澄的火花在夜里跳跃,照亮出一小块地方。
薛芙看着顾崇又变成锄地机器,快准狠的往那地上一砸,夹着碎石和杂草的赢土地就被翻了出来。
薛芙也不想闲着,想帮帮忙。
可她没干过这活儿,原本想着帮忙拔草的,但顾崇让她乖乖坐好看着他就行。
他说这草不用拔,还没播种呢,现在把地翻好就可以了。要拔草也要等播种前两天拔,免得做无用功。
薛芙一听,是这个道理。
于是她又乖乖坐回了原地。
而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没事干,就两只手撑着膝盖托脸注视着那边的男人。
顾崇逐渐离开了煤油灯的范围,身影一点一点融入夜里的黑暗。
有时候薛芙会叫他一声,喊他的名字,确保他没有离太远。
等顾崇拎着锄头大踏步重新走过来的时候,薛芙已经昏昏欲睡,支着脑袋一点一点往下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