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方丈带着江月左转右拐,最后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偏殿,牌匾上书三个字“舍利殿”。
推门进入殿内,一阵浓重的香火味袭来,围着殿内一圈的地面上燃着一圈香烛,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香案,香案上从上到下摆了四排牌位,下面是各种香火香烛、糕点水果等贡品。
“施主,这舍利殿乃是供奉我寺历代高僧之处,凡在佛法上有修为的僧人,在舍利殿中都有牌位。”
江月缓步走上前,看着这些牌位,仔细观察。
“大罗汉寺创寺方丈,明台禅师,开寺立庙,创寺之功,建明三年圆寂。”
“大罗汉寺第二代方丈,孤鸣禅师,广收门徒,发扬光大,承光十一年圆寂。”
“大罗汉寺第二代罗汉堂首座,孤真禅师,慈悲为怀,乐善好施,承光十九年圆寂。”
...
每块牌位上都刻着高僧的名讳,职位,以及大致的功绩。
一个个牌位寻下去,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江月看到一个牌位上写着“白云禅师”几个字。
“施主请看,老僧所言不虚,太师祖白云禅师,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圆寂了,太师祖一生行善积德,佛法高深,终于修得正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圆明方丈双手合十念着,却见江月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施主,可还有疑虑...”
“呵呵呵。”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江月缓缓转过身来,死死盯着他,手里捧着白云禅师的牌位。
“方丈大师,你能不能给在下解释一下,为什么其他高僧的牌位上字迹工整,明明白白地刻下历届,职务,事迹,以及圆寂年历。”
他一字一顿道:“唯独白云禅师的牌位上,只有‘白云禅师’四个潦草无比的字而已!”
江月猛地一抛,牌位在空中打了个转,直直撞进方丈怀里。
“这...”方丈惊恐地看着江月,白云禅师的牌位在自己手里如同一块烫手山芋,他赶紧松手,将牌位丢在地上,瑟瑟发抖。
牌位落在地上,上面的四个潦草的字赫然在目,显然是匆忙之间随手写上去的。
“方丈,在下听闻,白云禅师已经修得高深佛法,早就无病无灾,长生不死,这样的大师,是怎么死的?你从刚才开始就处处隐瞒,莫非...是你害死了白云禅师?!”
他声音忽然变大,吓得圆明方丈打了个哆嗦。
“今日若不给在下一个真相,在下不介意让方丈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江月冷笑道。
圆明方丈强行站稳,嘴里道声“阿弥陀佛”,勉强冷静下来说道:“老僧不敢。施...施主,关于太师祖圆寂一事,并非老僧空口无凭...若施主不信,老僧这就去请证人过来,施主您意下如何?”
“呵,方丈请便。”江月淡淡道。
方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了江月一眼,赶紧匆匆离开了。
江月看着地上的牌位,陷入回忆。
白云禅师乃是他百年之前四方云游修行,途径大梁城时遇到的忘年之交,虽然修为不及自己,但性情豁达,与人为善,与江月互为挚友,是世间难得的高僧。
可此刻自己的挚友竟然死得不明不白,江月绝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其中必然有隐情。
以白云禅师的修为,凡间几乎没有能伤得了他的东西,很有可能,他也卷入到自己正身处的仙佛动乱之中,今日江月必须要得到一个真相,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白云禅师。
他冷冷坐在椅子里,不多时,就听到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殿外来了很多人,接着传来方丈的高呼声。
“扰了寺内清静的贼人就在里面,本寺僧人们,随我一起上,诛杀此贼!”
“白云那种废物,污了我大罗汉寺的名号,乃我佛门之耻,根本不配享受大罗汉寺的牌位!此贼推崇白云这个孽障,必然也是白云同党,众僧随我一同除去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