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来跑去沉浸其中的傻三,一个老头眼中露出怜悯,摇摇头唏嘘感叹:“唉,好好的小子,怎么偏偏入了邪道...”
“可不是嘛,落了个疯疯癫癫的下场...”其他几个老头看着傻三,也纷纷叹息。
江月不禁疑惑,走向他们:“几位前辈,什么邪道?不知此话怎讲?”
那说话的老头刚刚拿起牌准备打,看到迎面走来的江月,忽地脸色大变,定定地注视着他几眼,嘴巴惊恐得大大张开:“三...三条...!”
话音未落,手里的三条牌还没打出,老头就跟见了鬼似的,丢下牌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了,其他几位老者也跟着匆匆逃走,如同躲避鬼怪。
江月不解地看着这一幕,感到一阵怪异,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衣物上有不少血污,想来是昨日在大罗汉寺与疯魔和尚们打斗时无意间留下的。
难怪几个老头如此害怕,想必是把自己当成打家劫舍的强盗了。
正事要紧,江月不再停留,直直出了东城门,一路往东走去,回头却发现傻三也远远跟在身后。
无奈笑笑,这傻三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故人,将自己当成了依靠,既然想跟就让他跟着吧。
往东的路虽然是条官道,却越走人烟越稀少,似乎大家都有意避开这条路,小二的话是对的,这条路往东并不太平。
时属六月,气候多变,原本晴朗的天空,没多久又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轰鸣的雷声压迫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很快天空中就下起毛毛细雨。
回头再看,傻三已经不见了,想必走得太远心生害怕,已经主动回去了。
约莫走了快十里地,天色已十分昏暗,细雨绵绵,整条官道上除了江月自己之外,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朝着东边望去,隐隐能看到天空中弥漫着一股乌压压的邪气。
很快,一棵巨大的松树进入眼帘,粗壮无比的树干,巨大如伞的树冠,无不昭示着这棵树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树后,一个低矮破败的庙宇静静伫立着,江月看到它的一瞬,忽然感到阵阵阴风划过脸颊。
走近庙宇一看,残破不堪的木质大门已经丢了半扇,另外半扇门孤零零地斜斜开着,暗红色布满灰尘的漆面显示着它年久失修的历史,门檐之上,一块巨大的牌匾静静挂着,早已布满了蜘蛛网和一层厚厚的尘埃。
一道闪电刺破天空,短暂地照亮大地,轰轰雷声滚滚而来,借着闪电,江月看到三个沧桑久远的金粉烫漆大字。
“城隍庙”。
江月没有犹豫,将仅剩的半扇门推开,随着他的动作,一阵粗糙绵长的“吱呀”声发出,在这安静地有些诡异的地方,声音显得巨大无比。
江月走进去,首先是一个露天小院,院子里七零八落地堆满了杂物与垃圾,仅剩的空地上长了齐腰深的茂密杂草。
院子尽头是一坐祠堂,祠堂的门还算完整地闭合着,两侧门柱上挂着的灯笼经过风吹日晒只剩下骨架,门柱上楔进去的两排木雕大字“城隍护国安民”,“庙宇庄严神圣”,横在顶上的“威灵显赫”,都脱落的七七八八,除了给细密的蛛网提供支架之外,所剩无几。
一切都显示着,这里早已荒废许久。
江月从腰中摸出诛邪令牌,站在院中对着祠堂方向高声道:“城隍何在?”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明暗之后,眼前忽然出现两个孩童模样的童子。
他们身着大红色的棉麻对襟,胸口各自绣着大大的“喜”字和“福”字,脚上穿着红色绣花鞋,两人头发被梳成整齐的发髻,脸上挂着笑意,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拜见上仙。”童子发出孩童的细嫩的声音,躬身行礼。
“上仙请随我来,我带神君见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