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于材料有限,顾婉清的刺绣进度十分缓慢,尽管她已经夜以继日地赶工,但到目前为止,她也只完成了整幅绣品的一小部分。
夜深了,绣坊里的灯火依然通明。顾婉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尚未完成的绣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虑。
突然,绣坊的门被人轻轻叩响,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姑娘,您歇下了吗?丽妃娘娘派老奴来瞧瞧您的进度。”
顾婉清心头一紧,手中的绣花针猛然一抖,扎破了她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顾婉清慌忙将手指藏到身后,掩饰道:“进来吧。”
来人正是丽妃身边的老嬷嬷,她眼尖地看到顾婉清指尖的血迹,故作惊讶道:“哎呀,顾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伤着自己了?”
顾婉清淡淡一笑,掩饰道:“无妨,只是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
老嬷嬷走到顾婉清身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她的绣品,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顾姑娘,这都几日了,怎么才绣了这么一点儿?娘娘还等着您的绣品呢。”
顾婉清自然知道老嬷嬷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但她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嬷嬷也知道,这苏绣本就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我初次尝试,速度慢了些也是有的。”
“哎哟,我的好姑娘,您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娘娘等得及,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等不及啊!”老嬷嬷说着,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似的。
顾婉清当然明白老嬷嬷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变相地提醒自己,丽妃的耐心是有限的。但她没有理会老嬷嬷的冷嘲热讽,只是低着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老嬷嬷见顾婉清不为所动,心中更加得意,她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了绣坊。
老嬷嬷走后,顾婉清才敢仔细查看被血迹染红的那片绣面。那血珠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瓣上,原本鲜艳欲滴的花瓣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显得格外刺眼。
顾婉清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这幅绣品本就因为材料有限而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如今又添了败笔,恐怕更加难以完成丽妃交代的任务了。
她看着眼前这幅尚未完成的绣品,心中五味杂陈。这幅绣品是她摆脱困境的唯一希望,若是不能按时完成,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天色渐晚,顾婉清知道时间不多了,可绣图还有很多没有完成,她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加快速度,目光落在那滴刺目的血迹上,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从窗棂间穿过,将绣坊内的光线切割得斑驳陆离。顾婉清手中的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穿梭,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她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而焦虑。
那滴血迹仿佛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时刻提醒着她时间紧迫。她尝试着用其他颜色的丝线去遮盖,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那抹刺眼的鲜红。越是想遮掩,那抹红色就越是醒目,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顾婉清放下手中的绣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回想起幼时曾听闻民间有一种刺绣技法,可以用彩线交织,以线代笔,将瑕疵融入图案之中,化腐朽为神奇。只是这种技法对绣娘的技艺要求极高,她从未尝试过,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别无选择。
顾婉清将绣绷重新固定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拿起不同颜色的丝线,开始尝试着用新的技法去修补那处败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绣坊内寂静无声,只有丝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心中的焦急与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绣坊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