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手，脚丫在地上划拉一个半圆，像是想了想。

“那好啊，小哥哥。”

琉琉稚气未脱的眉目间满是纯洁无害，倒是真朝他走了去。

花见败见这疯子离得远了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这什么鲛人曲子，他压根不知是什么。

只好开始求助系统，只见眼前对话框显示歌词。

什么——“孤影茕茕灯似豆，常忆庭中花瘦，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所谓鲛人吟，是鲛人多年居于海上宫殿时，所书的一则古词，而曲调流传到了民间，也不过是普通的童谣。

他也不管拗口与否，当真启唇，合着童谣的曲调开始哼唱起来。

花见败的嗓音略带水汽，一曲古老的旋律如流水般缓缓流淌，直入人心。

琉琉初闻那曲，目光一时落寞又呆滞，好像真沉浸在其中。

当唱道：“满地黄花堆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

此处时，琉琉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先是小声嘤嘤而泣，最后“哇呀”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不对不对，我不要听。”

她这莫名其妙又哭又喊，吓了花见败一跳。

他也不知这疯丫头发什么神经，连忙道：“喂，你又哭什么？”

“哥哥会的鲛人吟，不是这个……呜呜呜……”

琉琉那粉嫩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紫一白的眼眸水汪汪的犹如水晶。

“我反正都唱你听了，你别嚎！听见没。”

琉琉止住大哭，又憋嘴看向他：“我不喜欢你了，你好凶，和大胡子陈九一样，现在道主也不要我……姐姐恨我，呜呜呜……”

花见败道：“所以你出现在岐安，是因为瞳山道场不要你了？”

“心烟姐姐死了，道主……道主生气，我去海墟找姐姐，可是姐姐不肯见我。”

琉琉抽抽噎噎，越说越凄惨：

“大胡子死了，九爷还是讨厌我，呜呜呜……大家都恨我，讨厌我，琉琉不该存在，为什么道主说琉琉不该存在……”

“我哪知道！”

琉琉呜呜咽咽哭得十分伤心，如春日里被雨打湿的小桃朵儿。

花见败也不知怎么的，平白无故觉得她惨兮兮，“哎呀”一句不耐烦道：

“疯丫头，我歌也唱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可是大家都恨我……呜呜……”

花见败一挑眉：“你爱帮着瞳山道场做坏事，也别怪陈老头他们对你有看法。”

琉琉听罢，怒气冲冲攥起秀气的拳头：“我才没有做坏事！”

“你吃了你自己的姐姐，帮着矿场炼药害人，还不是坏事吗？”

“我不想的，我只是生气，大家以前都喜欢姐姐……哥哥也不要我，只要姐姐。”

她说着鼓着腮帮子，小脸因妒火而通红：

“只有道主，道主对我好，我就帮他，可是心烟姐姐死了，道主怪我，我生气，我想见哥哥！”

花见败听她又开始疯疯癫癫，皱起眉头，本不想搭理。

不料想，这疯丫头突然转身，又要朝宁修肃那边去，花见败吓了一大跳，将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