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身后金芒万丈,那一片废墟早在顷刻之间,轰然化为尘土。
宁修肃看向身边之人,他气色极差,嘴角还有血色。
那一层暗夜般淡淡紫金色的光芒,薄纱般晕染在眼底,将瞳孔也染上一层光晕。
花见败只是觉得一股力量乱窜,身上到处都快碎了似的,忍不住使劲地攥着拳头,指甲掐出血痕却毫无知觉。
他忍着疼般说道,“大反派,你还是不要管我,先走吧。”
“你胡说什么呢?”
宁修肃不由得担忧地看向他,淡唇紧抿,失了往日的从容。
“我是你的护卫,而且我觉得,应该能拦住他。”
“龙骨印狂暴无常,副作用太大,不能在用了。”
宁修肃语气不似商量,花见败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
这时,天空好似昏暗了片刻,一人乍现上空。
那暗沉的紫色斗篷挡住了日华,凌空便见那贴着黄符的怪人,浑身金色的符文蜿蜒盘旋,踏空悬浮。
冷哼哼的笑意响起时,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这笑声冻结,令人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你这鲛人挺会逃啊,可惜这荒海之内,还没人能逃得过本君耳目!”
宁修肃压住心上一片慌乱,目光落在闻琰身上,清寒无比。
“阁下穷追不舍,是铁了心当世子爷的走狗了?”
“岐安国主久病榻前,他公仪白自然需要本君辅佐,先从漠北开始,再逐鹿中原,此后一统荒海之内,令诸国朝拜也未尝不可!”
闻琰说着,脸上黄纸符箓如同狰狞的虫豸,十分可怖。
荒海之外的仙人,不去六道飞升,岂会目光如此浅薄?
“漠北贫瘠之处,食之无味,你想要朝拜,何必在此浪费。”
“本君行事向来为所欲为,公仪白拜了本君为师,他的敌人,自然也要清扫干净。”
宁修肃冷淡一笑,猜测道:
“依我看,你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世子手里。”
“哼,你勿需了解。”
说话间,他身后浮动金羽似凤凰之形,蓄势待发。
花见败眼见情况不妙,一把抓住了宁修肃的衣袖,想要故技重施似的拿起了月缺石。
不料地面轰然波动了一下,戈壁滩石好像有什么热浪滚滚,乍然有金红色光芒出现,他手中的月缺石失去了华光般,竟然开始融化。
花见败只觉得手指剧痛,一惊缩手,月缺石滚落在地,化作乌有。
“月缺石没了,怎么会……”
他抬头看向那怪人,被紫金色染了光晕的眸子,十分愤怒。
闻琰身后浮动光芒灼目,一物凌空,其形状似圆盘,中央环绕着一圈细小的星辰,光芒好似覆盖一层金色羽毛。
此物便是符天鉴,施展出的华光一瞬便融化了月缺石。
他在高空,冷冷道:“佘山上的琨吾玉而已,用一些小伎俩,便妄想欺障本君耳目,方才不过是本君大意。”
宁修肃总觉得这人不太对劲,符天鉴是神器,当至纯至净。
可为何此人身上环绕一层不可见的尸浊之气……
“阁下倘若真来自荒海之外的天非天,要杀了我二人,的确不难。”
宁修肃直视高空,淡淡道:
“但我死在岐安,也非上策。”
“那与我何干?”
宁修肃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黄符上,似乎看穿了什么。
一个自称天非天飞升的仙人,怎么会用御尸符术,掩盖身上的气息。
“你身上的黄符,分明是御尸手笔,故而阁下并非是登仙之人,而是来自异相山的巫祁门人,对么?”
闻琰道:“本君乃是神脉,尔等不过小小妖类,也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