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败,清醒些……”
“我好晕啊,宁修肃……我好像看见……”
他说了什么,却被风声打散了。
“什么?”
花见败又说了半句话,可声音越来越小,压根无法听清。
宁修肃眼见他神志不清似的,心中慌措更甚,意欲带着他御风而行,朝另一处方向掠去。
正在这时,琉琉呼唤一声:
“魑鬼姐姐,你们快来啊!”
顷刻之间,有华丽的轿辇凭空高悬在日华之下,在无垠的戈壁滩上,十分突兀。
青黄魑鬼状如武生戏子般落地,尔金青咿咿呀呀地一声唱腔,一身水碧色戏袍垂地。
尔朱黄走四方步,唱戏般嘲讽出声:
“哇哈哈哈哈哈,天魁星,你这打不过就跑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不光如此,就连狼狈样子,也和上次一样。”
说话间,尔金青腰肢轻摆,猛地挥出水袖,如同灵蛇一般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一阵震耳欲聋声响,沙丘烟尘乱起,将来路拦了干净。
宁修肃身形一顿,被逼退时翩然如鹤落地,顺势将花见败护在身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麻烦一桩接着一桩。
他凤目幽淡无比,冷冷呛了句:“你们不也一样,只会趁人之危。”
琉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将脑袋微微一偏,痴痴地地面:
“我找到了龙骨印,道主不生气,我回去,还会不会骂我?”
尔金青闻言,戏眸上翘:
“天祈女,你这次行事得体,道主怎么会生气。”
“嘻嘻,那太好啦。”
她欢喜一笑,光脚丫在地上蹦跶。
正在这时,天空暗了片刻,有凤凰虚影乍现。
青黄魑鬼未再与之闲谈,目光又落在那高空的紫色斗篷男子身上。
“不知这位前辈,又是何人?”
他居高临下,暗紫色斗篷被身后无数金羽符箓,镀上鎏金。
“本君乃闻琰,想必尔等小辈,也听过本君的名讳。”
尔朱黄身着赤衣红氅及足,他瞪大戏目,脸上髯须动了动,仿似认识此人。
他朝其一礼:“想不到是异相山的闻老前辈,您不是去海外飞升了么?说起来在当年与我道,也颇有渊源,不知可还记得小生。”
只见闻琰脸上符箓颤动,血红目光森森,
“黄魑鬼,本君离开东荒之日,犹记得神殿已被大兖清剿。”
尔朱黄收敛了狂放,朝高空俯瞰之人说道:
“此时非彼时,如今的神殿,也不是当年。”
尔金青轻舞长袖,作了个万福,“原来是闻老前辈,想必这岐安世子爷,寻了海外仙人为师,就是您老人家了。”
“不错。”
尔金青拂动水袖,细嗓说道:“但不知前辈代表异相山,所为几何?”
“天下大势,皆从谶言一句,越巫如今不知所终,我异相山自得令觅明主。”
尔朱黄道:“这么说来,仙师是为了复命。”
闻琰目光下瞥,似乎很是不耐烦:“此人擅以道场之术,是你们的人,此番是为了阻止本君杀戮?”
青黄魑鬼异口同声说道:“非也非也,既然仙师是为了复命,我等亦然,只是不知,仙师是为了人,还是物?”
闻琰听出言下之意,可似乎未将几人看在眼里,他脸上覆满的黄纸符箓,隐约可见的面庞轮廓如刀削般锋利。
此时,伸出细长如同鬼魅的指节,指向了宁修肃:
“本君不在乎尔等所为几何,但,要他的命。”
“巧了,我们与前辈目的一致。”
尔金青咿呀般唱了一句:“既然如此,他二人的命,也算是我等小辈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