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9章 杨愔,杀还是不杀(2 / 2)最牛皇后首页

这下高归彦内心愤怒了,你杨愔也太霸道了,手伸到我的碗里了,我好歹也是次辅呀,也太欺负人了!既然你们不拿我当自己人,那就别怪我了,于是这家伙悄悄地攀上了高演、高湛的团伙。

高归彦表面上是辅政大臣,实际上却成了高演、高湛在宫中的密探,杨愔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也包括这次计划。

至此,杨愔连连犯错,一错,将中坚力量推向高演、高湛,二错,对高归彦早就叛变而不知,泄露行动计划。

还有第三错,那就是明知风险很大,但却不够决绝,用钝刀割肉的方式处理二高,而不是“消灭”。

高演、高洋得到报信后,以打猎为由头,在荒郊野外秘密会面,并制定了反击方案。

三月二十三日,高演、高湛利用尚书省宴会的时候,逮捕并殴打杨愔、燕子献、郑子默、可朱浑天和、宋钦道等一帮忠心于皇帝的人,杨愔的一只眼珠甚至都被打出来了。

紧接着,他们押着杨愔等人直奔皇宫,却在东阁门被值班的禁军都督成休宁拦截。

皇宫戒备森严,要想见到皇帝没那么容易,只要成休宁不愿意,双方必定是一场混战。以高演、高湛的兵力,肯定不是禁军的对手。

但关键时刻,高归彦一声高呼,禁军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就跑,将成休宁孤零零地晾在了原地,第一道防线就这么轻松地被攻破了。

一行人很快冲到昭阳殿,娥永乐率领两千全副武装的禁军立于廊下,随时准备战斗,大战一触即发。

及至皇太后李祖娥来到了乾明宫时,高演首先发话:“臣与陛下是骨肉至亲,杨愔却离间骨肉,作威作福,长此以往必然引发祸乱。臣不得已将他捉拿,请治臣擅断之罪。”

李祖娥是个没心机的女人,一时不知所措。高殷虽然是个好读书的“三好学生”,但政务能力几乎为零,对人心险恶也一无所知。面对这种情形,他跟李祖娥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娥永乐直跳脚。

就在母子俩不知所措的时候,高归彦指着娥永乐发话了:“本王是禁卫军的最高统领,现在命令你赶紧解除戒备,退出去!”

娥永乐愣愣地看着高殷,高殷却依旧低头不语。

顶头上司命令他退出去,大领导又不吭声,娥永乐就是个小头领,他能怎么办?于是娥永乐含泪收刀入鞘,恨恨地离开了大殿。

禁军刚一退出,高演、高湛兄弟俩就立刻变了脸。

高演首先下令由高归彦率领他的侍卫接管了宫城防卫,并杀害了娥永乐。从这一刻起,高殷的保安工作被高演掌握,小命被两位叔叔捏住了。

高演和高湛又用剑指着皇帝高殷逼迫他下旨杀了杨愔等人,皇太后李祖娥求情说:

“杨宰辅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两位皇叔念在他是高家的女婿,是您们的亲姐夫,饶他一死吧?”

高湛一听就火了,他拿剑放在李祖娥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

“看来你俩母子是打算保这几个汉人的狗命了,那你们就陪同他们共赴黄泉吧!“

高殷眼见高湛要杀自己的母亲,也赶紧下跪表态:“天子亦不敢与叔惜,岂敢惜此汉辈?但愿乞儿性命,儿自下殿去,此等任叔父处分。”

此话的意思是说:“为了叔叔,我连天子之位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几个汉人的性命呢?但求叔叔饶过侄儿母子性命,侄儿自下殿后,这里任由叔父们处置。”

这会儿高殷大概也清醒了,但一切都完了,两手空空的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一般的“宫变”,大多由皇帝身边的近侍执行,要的是突然性。而高演、高湛却从外面大张旗鼓杀进去,这种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乾明之变”是由高演、高湛等人精心策划的事件,不是仓促迎战,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们会冒险闯宫吗?绝无可能!

皇宫的保卫工作非常严密,至少有三道,最外层是城防部队,中间是各个宫殿的护卫,最里层还有殿内禁军,以及皇帝的贴身侍卫。各层护卫相互不隶属,谁也做不到一杆子插到底。

可是高演竟然就做到了,这是为什么?史书没交代,但不难分析。

首先,外层的城防部队就掌握在高湛的手中,这叫黄鼠狼给鸡看门。

其次,高归彦统领禁军,是成休宁的顶头上司,他早就策反了大部分禁军将领,将成休宁架空了,所以东阁门才被轻松攻破。

娥永乐是高殷的最后一道防线,假如高殷发话,娥永乐一定会对高演、高湛发动攻击的。

只不过,就算娥永乐发难,恐怕也无济于事了,他虽然是率了五千人禁卫军,但最高统领高归彦站在这里,他一个人肯定不是高演、高湛的对手。

退一万步讲,就算娥永乐不顾一切,结果无非就是,经过一场混战后,高演、高湛就会对外界宣布一条惊人的消息:娥永乐谋反弑君,高演率军平叛,可惜他晚来一步,皇帝和太后都不幸遇难了……

少年皇帝高殷就是因为知道敌不过强悍的两位亲王叔叔,才被逼无奈放弃皇位,选择保全自己俩母子的性命为先。

正如杨愔在被捕前所说:“本官尊天子,削诸侯,赤心奉国,何罪之有!”

这时候,太皇太后娄昭君赶了过来,希望能保下自己女婿的性命,但高演与高湛却不想留下姐夫的性命,杨愔他们已经惨遭杀害。

事后娄太后出席杨愔的葬礼,给杨愔被打瞎的那只眼做了一只黄金眼补上,并且慨叹说:“杨郎忠而获罪。”

说的是杨愔因为忠心于皇帝,因而被鲜卑贵族集团对付,死时年仅五十岁。一代名相,就此殒命,实在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