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贼寇兮,觅个封侯!”
一大清早,北京城在阵阵鼓声与齐喊声中醒来。
“臣等恭请圣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手中抱着拂尘,王瑾与成敬两个老太监,一左一右,坐在朱祁钰两侧,一人一句,按照惯例高声喊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群臣纷纷站起,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难得,非常难得的一次大朝会,开在了九月二十五。
“大理寺卿俞士悦,朕这里有一道匿名举告,你看看。”
从袖中拿出一本奏章,从丹陛之上甩到了大殿的地板上,朱祁钰看着站在前排的大理寺卿开口道。
“臣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俞士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出列从地上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然而,刚看了前几行字,俞士悦就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臣有罪!”
头磕在地上,俞士悦声音中满是恐惧之色。
这道奏章也没什么内容,就是举报他俞士悦擅用官家马船,遣小吏送妻儿回南京。
“李宾言,单宇,出列。”
没有理会地上跪着的俞士悦,朱祁钰又从桌子拿出了两本奏章,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臣等在。”
皇帝对自己的奏章留中不发,本就让某些人惴惴不安,此刻听到上面的声音,李宾言等人连忙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李宾言,你这道奏本说我大明边军,有官军被贼杀则称病故,买诱番夷进贡则称之为向化,出师以负为胜,遇敌以少为多;杀良冒功,杀避敌之人,则假作犯边,擒杀来降之众,则捏作对敌。”
翻开李宾言的奏本念了几句,朱祁钰看向出列的第一人,问道。
“通篇都在说问题,但却连个例子都没有,朕问你,你这道奏疏是弹劾的谁?”
“臣。”
听到皇帝的话,浙江道监察御史李宾言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瞟到了他斜对面的石亨身上。
见到李宾言送过来的眼神,石亨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出列拱手道。
“启奏陛下,臣从未做过此等违法乱纪之事。”
“我又没说是你,你又何必着急辩驳。”
见到石亨站出来,李宾言不由得一乐。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
“安静点儿!”
拿着镇山河在龙书案上敲了两下,示意不要在这奉天殿上太过放肆了,朱祁钰开口喝问道。
“李宾言,朕问你,你是有弹劾之人,还是仅凭个人之臆想,就诽谤我大明边关将帅?!”
“臣。”
被上面传来的敲桌子声音吓了一下,看着皇帝不善的表情,李宾言缩了缩脖子,思索一下后,才开口回答道。
“臣弹劾原大同参将石亨,杀良冒功,希求升赏。”
然而,这一开口,就中了皇帝的计。
“哦,弹劾石亨啊。”
听到这话,朱祁钰看着李宾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芒。
“启奏陛下!”
不知皇帝在想什么,李宾言拱手到。
“臣请旨督查此事。”
“你去查?”
“杀良冒功,查实的话,石亨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