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梦不在,凛光没有睡觉的理由,而周围谁都不在,他似乎也没有保持清醒的理由,合拢的双眼并不能让他自己轻易入梦,在分离后的不知道第几个小时,凛光突然有点怀念自己身边有个活物的感觉了。
手腕上的小壶被握住,瓶口朝下,一次次的摇晃下陆陆续续掉出些小东西,凛光靠着那些来打发列车出站前的最后这点时间。
——
‘既然那么没意思,不如钻进壶里,我带你去找点好玩的。’
玉壶的出现总是那么突然,却又那么恰逢时候。
“我只是没什么事做,倒是还没有闲到要给自己找事。”
‘这有什么区别吗?’
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知道是真那么觉得还是故意装没听懂凛光委婉的拒绝。
“当然有。区别在于,我不想进到那只壶里,一点也不想。如果一定要躲进去,那我宁愿选择会被童磨折断成两半。”
从完全不习惯脑袋里有个声音,到现在的玉壶突然开口凛光也已经习以为常,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呢?凛光并没有记忆,只是他意识到这点时,似乎一切就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境地。
玉壶依然在脑袋里絮絮叨叨,但说了什么凛光却一句也没听。
“真遗憾,列车要发动了,也许下次会有机会多聊两句。”
‘列车要发动了和多聊两句有什么关系!找借口也用心一点!不要胡说八道啊!’
“好了好了,那么我要关门咯——”
尾音落下时无形的门被闭合,玉壶的声音从脑袋里瞬间消失,世界重归平静,又在短暂的安静后被列车行驶时特有的声音打破。
无限列车重新开始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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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光不知道这漫长的白天魇梦会躲在哪里度过,但反正夜幕降临是对方总是会准时出现,他于是也不在乎,只是从座椅上猫到了不会晒到太阳的桌子下。
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走廊一双双腿走来走去,在车厢里寻找着合心意的位置。
其实坐在座椅上凛光也有自信不被人注意到,但他觉得如果见到了杏寿郎说不定会露馅,再加上头顶就是太阳,还是躲起来好些。
凛光是这么想的。
但实际上,鬼生往往是不遂他愿的时候更多。
“凛光!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车厢里的人并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迷惑了凛光的感官;也许是背后升起的太阳让他心里不安,让他有些紧张;又或者只是因为凛光没注意看。
总之当洪亮的嗓音炸在面前时,凛光少见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