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贪污的银钱,当然要按账册,一文不少地追回来,再给各人定罪,知县以下的官吏,李巡抚就亲自处理了。
副使谢汝泰,李邦华将他的罪行上报刑部和大理寺,等待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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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乾清宫侧殿,张蔷正在翻看各地发回来的,关天官店清理的汇报材料。
越看,脸色越沉重,清亮的大眼睛里,怒火越积越盛,
下首坐着的首辅黄立极,和户部尚书郭允厚,脸色灰暗,惭愧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连茶杯也不敢碰一下,生怕发出声响,引来太后的怒火。
他们估计错了,张蔷前世练就的忍耐力和城府,让她绝不会带着情绪做任何决策,更不会对着两位重臣发火。
按照张蔷的要求,内阁在票拟折子的时候,要略过前后冗长的感叹和议论,直接将陈述事实的部分圈出来,以便节约她的阅览时间。
“真是,”张蔷放下最后一本折子,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对两位重臣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还只回来了一部分,西南、两广、湖广的材料还没有回来。
南直隶是重灾区,太祖最初就是在南京开设官店的,不知道现在还能留下多少?
不是所有人都像天津这个曹元洪那样蠢,还把黄册留下来,有的黄册,估计都毁掉了。
单单是本宫手上的这些折子,损失的银钱就是一个大数目,法容,将这份统计表送给两位大人看看!”
原来,张蔷一边看折子,一边随手在白纸上画了一张统计表,把报上来的贪污金额,大约地统计了一下。
黄立极起身接过太后亲手画的表格,郭允厚凑上去观看,惊讶地道:“竟然有三百六十几万之多?”
只听太后在御案后道:“冰山一角而已,看看洛阳知县上报的材料,福王就藩的时候,神宗皇帝赏赐了两间官店,可是福王在洛阳不但自己开店,还将原有的三间官店了据为己有,这吃相也忒难看了些。”
对大明的藩王,士大夫们向来不以为然,黄立极起身回道:“所以内阁票拟的处置办法,是收回三间官店,追回十年来的经营所得。”
张蔷摇头:“本宫认为,这样的处置,太轻了。”
她翻着其他奏折,道:“各地涉案的官员吏员,不但要追回所得,还要抄家流放,罢官免职,对福王,仅仅是收回店辅,追回所得,力度不够,不足以震慑其他藩王。”
郭允厚在心里腹诽:福王可是太上皇的亲叔父,天子的亲叔祖,天子家事,还是听太后的吧。
他拱手问道:“依太后看,如何处置福王?”
“不止要收回这三家店,还要收回神宗皇帝赐下的官店,追回这两家店历年来的营业收入,其他藩王有侵占官店的行为,一律照此执行!”
黄立极听了,连忙起身奏道:“太后,天子幼龄登基……”
郭允厚立即明白了黄立极的意思,当年建文帝朱允文,登基后就开始削藩,结果就是,被叔叔朱棣造反,夺了江山,最后落得个不知所踪的下场。
他也起身奏道:“请太后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