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却顿时了然:“你是问我梅妃当年小产之事的人?”
果然形同冷宫,这德秀宫少有人来,竟让德妃立刻记起。
“正是在下。”
见她明白了,孟淮妴便直接道:“德妃想要困死在这座小小牢笼里吗?”
也是尖细嗓音,显然都是伪装的。
但这对德妃而言并不重要。
“你是何意?”
“咯咯咯~皇宫那般大,若是死,也该是死在比这德秀宫更大的牢笼里才是,你不觉得么?”
德妃轻哼一声:“有何区别?这里也挺好的。”
“好吗?瞧瞧你素的,这是要苦修为尼还是为道?”
德妃眼中有一丝哀怨,却依然维持着无动于衷的模样:“如此一生,平和自在。”
那声音却还在蛊惑:“你真的甘愿被你付出真心的姐妹陷害?梅妃现在可是稳坐妃位,又有皇子可一争圣位,她活的如此风光,你当真不恨?你本该比她更风光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是啊,他曾经说过只爱自己,连后位都曾许过。那时柔情似水,情真意切,从来都不是假的。
可真的东西,它保留不了太长时间。
已然断了那真,其它附加的恨怨又有何可计较的?让她与后妃们为了利益而争?不,那太可笑了,没有了真心,一切都毫无意义。
德妃眉眼间的动容终是化作一声叹息,归于平静:“我不知你们有何目的,但找上我,却是错了——我并无欲求,不能为你们所用。”
“皇帝心中还有你,你不懂吗?当年便只是把你禁足罢了,你若是放下身段,学一学旁人犯个小错,出点动静,引得皇帝前来,此事便也了了……”
德妃听到此处竟激动起来,厉声打断道:“既不信我,情谊已断!想我苦苦乞求,再施舍一般回头?绝不可能!”
察觉到失态,深呼吸后平复了心情,德妃转身看窗,道:“你们走吧!我绝不会求他。”
一身傲骨,坚立于这荒凉宫殿。
孟淮妴倒是挺欣赏她的,却也不得不利用她,毕竟,她是最好的。
孟淮妴继续道:“你父母没几年也到了养老的年纪了,他们只有你一个有出息的女儿,可却因你,这官职却往低了做。你母亲一个正四品知府,在六十岁时本该致仕,可皇帝却留任了她,降到了如今的从五品知州,她再有两月便年满七十,你说她的再次呈请,皇帝会不会放她还乡?你不会希望她卒于任上吧?”
最后一句话使德妃身子一颤,却仍坚持着不动。
孟淮妴补充道:“这可不是我们出手。一有梅妃一家打压,二有皇帝要逼你软下阵来的意思。只是不知,这时日渐长,皇帝是否都忘了你了,最后连你母亲能不能安然都未可知了……”
德妃猛然转身,眼中已是盈满泪水。
……
孟淮妴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掩面哭泣,她知道这个女人最终还是会听从她的,此时的痛苦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不甘,以后的屈辱。
待哭尽了,德妃才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孟淮妴道:“我要你踏出德秀宫,重获圣宠,查清梅妃当年小产一事,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德妃疑惑:“仅此而已?她害我至此,这本就该是我做的事情,你们却为何……”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要证明的事情,也是我们要查清的事情。”
“好。”德妃陷入思索:“我该如何见到皇帝?”
想要重获恩宠,自然得先见到皇帝才是。
孟淮妴又是一声轻笑,依然没有笑意:“我可对后宫不熟,没有替你想这个过程,对你而言想必也不是难事。当然,等你重获自由后,我会派人做你帮手,避免其它后妃把你害死。”
说着,孟淮妴拿出一张图纸,道:“但是,我要你十五年后的第一次现身,惊艳皇帝,最大程度地唤起他对你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