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头坐下，再舒服地叹出一口气后，他才半眯着眼睛，继续提点起丕平来。

“关于打入上层贵族圈子的构想，你想得没有错。”

“毕竟不能把所有投资都集中放在一起嘛……”

“但是…设法帮爱德华取得王位，才是我们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在这个问题上，你千万不要跑偏了……”

“我明白的。”丕平乖巧地半蹲在椅子旁边，紧紧挨着他的教父，“通过控制爱德华来操纵三岛之国，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嗯…这可是我们伟业中极为重要的一步啊……”

卡佩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掌，放在丕平头顶上。

就像对方还年幼时那样，轻轻地拍打着。

“去爱德华身边吧，消除任何有可能阻碍他登上王位的隐患，做到这些后…我们也该回到教廷去了……”

过了半晌，却不见丕平有所动作，老迈的教士不得不惊异地睁开双眼。

“你怎么还不……”

迎着教子那双幽深的眼睛，卡佩老头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啊你…还在担心那个叫肖恩的家伙，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原来这才是你专程过来找我的愿因啊！”

被说中心事的丕平，不由露出一丝讪笑。

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教父，显出少有的倔犟神情。

“罢了…我就遂了你的意吧……”

在弟子惊喜的眼神中，老头重新站起身，踱步到了房间中央。

“众神……”

一扫之前年老体衰的模样，卡佩教士满脸肃然地高举双手，嘴里念念有词。

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但随着他不断地做出繁杂的手势动作。

屋内的温度竟然渐渐低了下来。

就连原本烧得正旺的炉火，都逐渐丧失掉原本的颜色，变得近乎透明起来。

“…穿越时光的河流，虔诚的信徒需要您的启示…引领我看到命运的结局吧…伟大的众神！！！”

突然，在高声喊出一段祷词之后，老头的身体开始猛烈地抽搐。

与此同时，他的一对眼球也拼命地往上翻，直至整个眼眶被微微泛黄的眼白所充斥。

一个苍老宏伟的声音，随即游荡在昏暗的房间中……

“吾之代行者，无需恐惧，无需害怕……”

“你生来便注定要承载无尽的荣光！”

“与汝敌对者，不过只是通往永恒之路的奠基石罢了……”

“他的荣耀、地位、权利……所有的所有！”

“终将归于汝的名下！！！”

在那个声音达到最顶点的一刻。

不过是一刹那，房间内的一切又都全数恢复如常。

伟岸的声音戛然而止，壁炉的火焰亦重新开始欢快的跳动。

室外的光线通过窗户照进屋内，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呼……”

唯一可以证明先前一幕非是虚幻的，就是瘫软在地，不停大口喘息的卡佩教士了。

“教父！”

丕平连滚带爬地扑到老头身边，把他搂在自己怀里。

年迈的教士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辛苦您了…教父……”

“没关系的，孩子…”老头伸出手想去摸对方头顶，但在尝试一番后仍是无力地垂了下来，“我看到了…看到那个名叫肖恩的家伙……”

“臣服在你脚下模样！”

“那是既定的命运，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要记住…你是天选之人。”

“不要害怕一只蝼蚁啊……”

“谢谢伟大的众神！”丕平感激涕零地回答道，声音里竟是隐隐带了一丝哭腔，“也谢谢您！”

“我的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