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歇脚……”
城主没答完,阮年年一剑划过,割掉了他头上的冠,顿时,那张老皱的脸上覆下了一绺绺乱发,活脱脱像个疯鬼了。
城主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披了下来。
“他来,究竟做什么?”阮年年再问。
她面容冷淡,依旧遮不住月色下秀气的眉眼,若不是手中的剑,威胁人时,竟让人感觉不到一分害怕。只是这样的少女,城主看在眼里,竟犹如阎王在世一般。
无念饶有兴致地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慢慢地消失了笑容,盯着她灵动的双眸,神色淡了下来。
城主冷汗淋漓,支支吾吾:“仙……”
下一剑,阮年年蓦地挥出,这次剑气在他干枯的脸上,划了四道血印,三横一竖,组成了一个鲜红的“王”字,很快血渍从印子中流了出来。城主痛得倒吸冷气,满眼惊恐。
“左脸上给你写个王,你若再废话,右脸我给你写个八。”她认真地道。
如果今夜他侥幸没死,她也要他,一辈子顶着“王八”两个字过!
“我说!我说!”城主快要哭了,要不是身体被定住,怕早就瘫软在地,尿都要吓了出来,“山主、山主……是为了……收蓬莱的税!”
阮年年:“……哈?”
城主见几人不信,忙又道:“这是山主身边的亲信说的!明着是说要两宗交好,实则是为了让崔氏纳贡!”
几人一时没说话,只听城主哭诉。
良久。“真的?”阮年年的脸色比冰还冷。
什么叫让崔氏纳贡,崔氏如果纳贡,还会和玉虚宗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么?她可还没忘记当时蓬莱洲莫名其妙出现的流言,和玉虚宗还撇不清关系呢!
现在云徐亲自来了,如果崔氏不遂他的意呢?云徐可会兵刃相见?
这不大好,她得问问崔湛然,是否知道这件事。
想着,便向无念使了个眼色,自己到了避人处,将玉碟灵力灌入,半天,才看到了崔湛然那张久违的妖秀的脸。
大半夜的,他却精神抖擞,眼上还涂着两道金色眼影,叫什么来着……
十丈见妖粉。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阮年年皱眉问。
崔湛然啧了一声,“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做什么?”
“我问你,”她开门见山,径直道:“你可曾接到我师父要出走的消息?”
“这可稀奇,”他弯弯的眉挑了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拽样,“你师父十天有八天不在家,我又没盯着他院儿大门,怎会知道这些事?”
“不与你玩闹!”她有些急,“他要来蓬莱洲,找崔氏麻烦,你知不知道?”
那张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凝了凝。
“你听谁说的?”他问。
“这你别管,”阮年年道:“时间在两个月后,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怕这次来者不善,你真的不要回来?”
崔湛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一时不语,似乎在思索。
阮年年继续道:“我偶然撞见的信,说他来收纳贡,难道他不知道崔氏骨头最难啃,断然不会纳贡么?”
接着,便似乎看到了对面他收拾东西。阮年年眼尖地发现,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事中,他还捞起了一只软绵的东西,啾啾叫着,似乎是什么鸟儿。
不过她也没心思管,看着他把一样样的东西利索地收进了须弥袋里,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准备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