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乐进回首怒喝道:“本部随我!”
六千精锐遂成三部,并不冲杀入黄巾阵中,借马游走,控制与黄巾之间的距离,又皆弯弓搭箭,一部射毕即退,再由一部相续,如此三段而射。
黄巾本就多是流民,阵势密集,纵众士卒骑马而射,其精准稍降,然势成箭雨,猛扎入黄巾人堆之中,自是非死即伤,流民向前冲杀几近活靶,众黄巾见近不得这支骑兵,难成合围之势,皆背身后逃。
曹昂岂能放之?
遂令众骑兵以箭雨修正其行进方向,以驱溃败黄巾逐其本阵,又与黄巾流民保持适当距离,如此一来,张饶麾下精卒所成阵势却为黄巾流民冲破!
张饶于阵中但见形式顿变,心下茫然,自入兖州来,向来是其驱流民攻他人,岂有敌军反驱流民来攻其?
张饶忙使士卒多立大盾,以防箭矢,又砍杀冲击本阵流民,以止其冲杀之势。
曹昂望见敌军阵中立起大盾,怒喝一声:“进,抛!”
六千骑兵遂成雁形阵前压,在距黄巾流民一百步时急调转马头,回身抛射,数千箭矢如飞蝗般扎入张饶营中,引起哀嚎声无数。
此刻张饶所调弓箭手方至,而此时北门黄巾已尽教曹昂迫退,曹昂已引众人打马往寿张城中去了。
张饶心下大骇,忙使士卒探听此骑兵主将何人,同时急将此间事报往张宁处,称有强人来援东平!
却说曹昂引军与黄巾厮杀,却骇的城上王彧、万潜等心下大急,王彧一把捉住陈宫袍袖,急声道:“汝在信上如何与曹东郡分说?怎可教来将与黄巾贼厮杀?吾观之不过数千骑,须知刘岱万余精骑亦折于黄巾阵中也!主将何人,竟如此不晓兵事!”
陈宫心下亦慌,黄巾数万人也,若教其合围,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然陈宫知此时不可露怯,一甩袍袖,冷喝一声:“汝等晓得何谓军事?我家少主项王之勇,淮阴再世,岂是尔等凡夫预知?”
王彧闻言心下更恐,颤巍伸手指向城外,满面难信之色,涩声与陈宫道:“城外领军者,曹昂曹子脩耶?”
陈宫压下心中惶恐,沉声道:“然也。”
王彧骇的脚步踉跄,若非万潜一把扶住,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万潜观之,但见其面色苍白,口中喃喃道:“吾等死也,吾等死也......”
万潜不解道:“纵城外系曹昂领军,纵其难胜黄巾为其所灭,吾等如今仍在城中,如何言死?”
王彧失神的眸子望了万潜一眼,“曹操丧子,若引兵攻我,我等如何自处?”
万潜心下大骇,陈宫心中亦乱,正此之时,城上众士卒忽高声呼喝:“胜!胜!”
王彧忙起身相看,正见曹昂以骑兵反逐流民,驱流民以乱黄巾本阵一幕!
王彧大喜,再不见面上颓色,高声呼和道:“速取州中印信,教各吏皆着净衣,往来拜迎将军!”
万潜亦喜,捉着陈宫袍袖,“公台,曹子脩当真有项王之勇也!”
唯陈宫面如平湖,实背后皆冷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