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战况进一步恶化。陈邦传的军队与清军在清远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李元胤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好逃往广西以求自保。而随着十一月的到来,广州终究还是沦陷敌手,永历帝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前往南宁。
就在这时,马吉翔乘坐着一艘炮船赶到了三水。这艘炮船乃是他之前献给朝廷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当时众多官员纷纷赶来追随皇帝,然而由于一路上奔波劳累加上饥寒交迫,每个人都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马吉翔见状,毫不犹豫地献出四千两黄金,用以赏赐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马吉翔长期侍奉在皇帝左右,早已深谙官场之道。他不仅善于结交宦官,还极力讨好宫廷中的权贵人物,以至于皇宫内廷的一举一动他总能事先知晓,从而能够恰到好处地迎合皇上的心意。久而久之,皇上以及太后对他都极为信任,认为他忠诚勤勉,便将掌管军事政务的重任交付给他。然而,众人并不知道,马吉翔实际上是一个谄媚阿谀之人,其内心深处更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话说那孙可望率领大军进入云南之后,其麾下谋士杨畏知便极力劝谏他应当出兵勤王,以此来博取功名和天下人的赞誉。然而,野心勃勃的孙可望却另有打算,他妄图凭借自己强大的兵力,对流浪的永历小朝廷施加威压,逼迫册封他为王爵。
对于孙可望如此无理的要求,朝中大臣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最终一致决定不予应允。恼羞成怒的孙可望见状,竟然派遣总兵曹延生和胡正国率领六百精兵赶赴南宁。名义上说是要保护朝廷安全,实际上却是暗中监视朝廷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在朝廷内部也出现了一些不轨之人。那马吉翔向来善于见风使舵,此时眼见着孙可望势力日益壮大,便心生投靠之意。于是,他悄悄找到掌管勇卫营的内监庞天寿,压低声音说道:“如今这朝廷已是日薄西山,势力微弱不堪,而反观那秦王孙可望,却是如日中天,声势愈发浩大。依我看呐,此乃上天注定之事!咱们若能早些与其结交,日后定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庞天寿听后,心中不禁一动,觉得马吉翔所言不无道理。
就这样,马吉翔很快就与曹延生、胡正国打得火热,三人还结拜为兄弟,誓言同甘共苦。而这曹延生和胡正国乃是孙可望的心腹爱将,有了他们作为内应,孙可望对朝廷的掌控可谓又多了几分把握。可怜那庞天寿,在利益的驱使下,竟也不顾朝廷安危,强行逼迫曹延生和胡正国二人结成同盟。一时间,朝廷内外风云变幻,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盟誓结束之后,马吉翔面色凝重地开口道:“秦王功勋卓着,德高望重,如今天命已然归属秦王,我有意让主上举行禅位之事,不知你们能否替我达成此事?”曹延生和胡正国二人虽然身为武将,但生性忠肝义胆。听到这话后,他们不禁惊愕失色,齐声说道:“这可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啊!岂能如此轻率出口?更何况我们不过是一介武夫,只懂得行军打仗之道,对于其他事务实在不敢遵命行事。”
马吉翔和庞天寿见两人拒绝,便私下里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孙可望。孙可望深知此时朝廷内外人心尚未归附,于是也没有应允此事。而曹延生和胡正国向来与大学士吴贞毓交情深厚,便将马吉翔所说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并诚恳地劝说道:“大人您乃是朝中重臣,国家的安危全系于您一身。依下官之见,应当劝谏皇上移驾前往广西境内驻跸。这样一来,可以笼络人心,号令四方,从而阻止那些奸邪之人的阴谋诡计。”
然而,马吉翔却暗中探知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并向孙可望谎报称:“本来事情即将成功,却被那吴贞毓从中作梗破坏掉了。”
永历六年(公元 1652 年),孙可望派遣大批兵马前往迎接永历,一路护送至贵州境内。抵达之后,他们将原本的安隆所改名为安隆府,并让永历在此驻跸。
安隆地处众多山峦之间,位置偏僻,这里聚居着各种少数民族,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显得颇为荒蛮简陋。当地的集市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供买卖。人们居住的多是些破旧的茅屋和土坯房子。跟随永历来此的文武官员也不过四五十人之数,景象甚是凄凉。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可望却独自盘踞在省城贵阳,大兴土木建造豪华宫殿,设立各级官职。他凭借手中的重兵挟持朝廷,对那些不顺从自己意愿的人大开杀戒。
在这样的局势下,马吉翔愈发依附于孙可望,因为他忌惮吴贞毓的刚正不阿。于是,他暗中教唆自己的党羽吴象铉、方祖亨等人上书弹劾吴贞毓。吴贞毓得知后惊恐万分,想要逃离此地,但所幸永历深知他的忠诚不二,亲自上奏求情,这才使得那道弹劾的奏折未能奏效。
话说那马吉翔心怀不轨,竟胆敢假借孙可望之名下达命令,宣称将内外事务全权交予他与庞天寿二人处理。如此一来,朝中群臣皆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若听从这道伪命,则日后的禅让之事便由他们二人掌控;然而若是公然违抗,又恐难以向朝野上下交代,导致局面失控。
在此情形之下,马吉翔派出他的门生郭璘前去游说武选司主事胡士瑞。郭璘巧舌如簧地对胡士瑞说道:“大人啊,如今主上的大势已然远去,您等还在这里犹豫不决、徘徊不前,无非就是贪恋那区区爵禄罢了。只有真正的智者方能洞察先机,懂得审时度势。依在下愚见,这天命早已归属秦王,况且秦王对我家主公马公极为器重,并委以重任。倘若大人能够率先在朝堂之上公开表明支持之意,那么上下必然会和谐一致,顺利推行禅让之事。到那时,这拥戴之功除了大人您还能有谁呢?”
岂料胡士瑞听闻此言后,顿时义愤填膺,他瞪大双眼,厉声呵斥道:“你简直是病入膏肓、丧失心智之人!竟敢这般欺骗蒙蔽朝廷!难道你以为天下的士大夫都如同你一般无耻吗?”郭璘被骂得面红耳赤,只得灰溜溜地惭愧退下。
再说那郎中古其品,此人擅长绘画,在业内颇有名气。马吉翔得知此事后,便派遣郭璘手持白色绫绢前往古其品处,责令他绘制一幅尧舜受禅图。古其品乃是忠义之士,面对这种无理要求,他感到无比愤怒,当即严词拒绝。马吉翔恼羞成怒,竟然将此事禀报给了孙可望。孙可望不分青红皂白,下令将古其品逮捕入狱,并将其残忍地活活打死。可怜古其品一身正气,却遭此横祸,令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