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我救你吗？”林渊笑道。

“谢谢你救了我。”黑暗中传来了于道南微弱的笑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不得不说，两个聪明人之间对话，有些时候真的很无聊......

过了一阵于道南才缓缓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打倒财团，推翻联邦，吞并帝国。”林渊的语气波澜不惊。

“然后呢？”于道南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想好......”林渊回答的很快也很诚实。他确实还没想好，因为这个目标是李广零和李光贤的。

于道南沉默了好一阵才继续道：“现在受制于人？”

林渊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于道南如此敏锐，居然直接猜到自己的处境。他虽然对财团、对无界、对联邦有着众多的不满有心改变眼前的一切，但你让他具体说出目标，他却说不出。

林渊只是一个底层的监察官，一直在脱离现实的无界中拼杀，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一系列剧烈的变化但依然不足以使他完全脱胎换骨。

“刚才的目标是另外一个人讲给我的......而我现在也算的上他们势力中的一员......”林渊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实情，这确实不是他的理想而是李广灵兄弟的。话一出口林渊就发现了问题，这段时间他怎么一直将李广灵兄弟的理想当成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标和他们一致吗？

林渊不说话于道南却继续问道：“你并不想受制于人，是因为你的目标和他们不同？”

林渊皱起了眉，于道南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痛楚。他本就是一个内心深沉的人，绝不轻易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想法。长时间在无界网络中独来独往使他变得更加孤僻，平时除了杨晓舞能打开他的内心以外，没有人和他聊的这么深。

“人生总有迷茫的时候......”黑暗中的于道南缓缓道。

“我在财团服务了快一辈子了，自觉的各种仗都打过、各种人都见过、各种事都经历过，快退休的年纪被排挤到吕袁手下去做个小队长，自觉地我剩下的人生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所以眼看着吕袁为非作歹也没有去做些什么，总想着忍一忍就退休了，到时候凭借着退休金把儿子培养成人，和老婆安安稳稳过下半生......”

林渊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于道南的叙述。

“但总有些事身不由己。”于道南平静的说道。

“在五号监狱他们判我死刑之前，我依然对财团抱有幻想。想着他们能看在我为财团服务十几年，立过众多功劳的情面上放过我......让我继续苟活下去。”

“但结果你也看到了......”

“所以在曹广川救下我那一瞬间，我突然懂了。”于道南的声音从低沉变得昂扬起来。

“命运这种东西必须永远努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寄希望于别人或者靠其他人的怜悯，你永远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而你想要改变周围的一切，就必须从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开始！”

于道南拍了拍林渊的肩膀笑着道：“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机会改变自己了，现在只能希望你能让我的余生变得更有意义些。”

林渊抬头看向于道南，虽然面前一片漆黑，但好像依然能看清他的脸。

“人生就像一场戏剧我们都是演员，你还年轻，想改变一些东西不妨从先掌握自己的命运开始。”于道南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