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百五十万两啊!”
“他就不担心将士们军心涣散,乃至引起兵变吗?”
洪寺尖声道,火冒三丈,目瞪口呆。
以至于多少都有些急火攻心的架势,重重咳嗽不止。
兆文舒则是看似低首,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赵彻。
他得观察赵彻的一举一动,从而体察圣意,再决定该说什么话。
从这一点而言,兆文舒的段位就明显要比洪寺高。
也正常,毕竟曾经就是当过未央宫常侍的人。
反观赵彻,他虽脸色不太好看,也仅是不太好看而已。
万平寇贪墨这么多,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励精图治了五年,大奉什么样的现状,他还能不了解?
不好看就不好看在赵穆身上!
自己权限都给他了,还拿这些过来打扰自己?
党争都不会吗?
铲除异己啊!
你丫犹豫什么呢?
呃……
明白了!
这是害怕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下,贸然抓了万平寇,从而引发北军哗变来着!
不由,赵彻眉头微蹙。
被抓的人,虽说供状都直指万平寇,但这也仅是口说罢了。
就拿其中一条,关于云州陇关修筑城池,整顿防务的情况来说。
平诏军需护军的供状中,这一条他就贪下了10万两,其中7万归了万平寇,其他诸人分了。
但是!
要知道!
修筑、整顿等等,不是简简单单陇关边军就能做的。
木材从哪来?
正常情况是就地取材!
可天策三年鸿雁郡陇关一带,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滑坡,木材被毁,道路不畅。
当时万平寇奏表,请求从司州上林县皇家木场紧急调运木材。
彼时的赵彻都没多想,便准了奏。
加强陇关防御,这是好事,没有不准奏的道理。
且陇关西边就是南诏十六族,时常遭受侵扰,紧急调运他地木材修筑工事,也在情理之中。
可问题就出在这!
上林县皇家木场的木材,属少府管。
可砍伐、运输等等,又跟上林监、上林县衙以及将作府乃至丞相府漕曹署有关。
这一笔费用,万平寇说出了,少府说没收到。
上林监说看到了官文,也就是应该付了钱了,这才允许开采的。
上林县衙和漕曹署也说看到了官文,将作府也是看到了公文才对木材进行加工的……
那么!
钱哪去了?
其中的关门过节实在太多!
你说万平寇贪污了,他说这些钱早已支付哪哪哪了,他是一心为公!
左右,供状对于万平寇而言,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拿着供状就想去北军抓万平寇……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就在神龙殿内陷入沉默的时候。
“纪徵你个老匹夫,你说我是奸臣?”
“我闫集‘葌’在哪里?”
殿外,闫集的怒斥声响起。
“你给我说说,这个‘奸’字怎么写?”
“一个‘艹’字,加三个‘女’字!”
“本官眼下孑然一身,倒是你个老匹夫,你可是有着三房啊!”
“你说说,是本官‘葌’,还是你个老匹夫‘葌’!”
赵彻:“???”
还能这样解释?
这闫集……人才啊!
不过……
他不是有九房吗?
怎么就孑然一身了?
眼瞅着赵彻面露狐疑,兆文舒赶忙上前开口解惑道:
“陛下,闫大人……闫集,义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