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喝了口咖啡,郑重道:“丫子,可不要被什么蒙蔽了眼睛。”陈虹儿佯装板起脸,道:“秋水哥,请不要再叫我丫子,叫我虹儿,我已经长大了。”她样子嗔怒,不依不饶,余秋水只好叫了声“虹儿”。陈虹儿甜甜地笑,道:“小女子眼睛可是雪亮的,要不你审查审查?”一边拱起身来,眼睛直递余秋水跟前,猛眨着。
脸庞间只有五厘米吧,两潭秋水都溢出来了,余秋水仿佛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她口中吹出的气呵,丝丝缕缕喷到脸上,如兰花般幽香,如玉石般湿润,如蒸汽般热烈,如羽毛般撩人!余秋水听见自己胸膛怦怦狂跳。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不动。良久,余秋水醒过来,慌慌后仰了身子,陈虹儿更是脸红红地坐了回去,头低低,不敢再看他。
陈虹儿埋首喝咖啡,一会儿抬起头来道:“我虽然不读清北,但成绩跟你当年,可有得一拼吧?”余秋水很惊讶,不知其所指,陈虹儿眼睛睁得很大,扑闪扑闪:“你不是当年北大十大才子之一吗?”余秋水干咳两声,问:“谁说的?”陈虹儿道:“哥呀。”余秋水苦笑道:“我跟你哥同班,他说话一贯艺术。”
“呵?”陈虹儿眼眨着,嘴形有点圆。余秋水自我坦白道:“我们学校在北大隔壁,也小有名气,但跟北大还是有很大距离。居有强邻,日子苦呵,所谓大树之下寸草不生,我们走路不敢抬头,出外不敢戴校章,不过也许沾了北大的灵气,学生说话都挺艺术,你若问他在哪念书,他一般是回‘北大’二字,其实后面还跟有‘隔壁那家某某’,却是隐藏了。你以后若知道了真相,骂他骗子,他便一脸无辜的道,疏忽了,没醒起那话一大截隐藏了……”陈虹儿格格直笑。
“北大那个名声呀,我们常借找同学之名混进去,在里面溜达,好像自己也是那里的主。那心理也挺微妙,总认为旁人会以为我们也是北大学子,因此感觉有点爽。不过一出北大校门,就特落寞,古道西风瘦马,枯藤老树昏鸦什么的。”
“还真看不出来,有点爱慕虚荣、自欺欺人哦。”
“咳咳咳……你哥更特色,一见对面来了女生,立马一本正经样子,干咳两声,拇指和食指很忧伤地抚摸着下巴,然后仰天一声长叹道:想我们北大,大师曾经有过那么几位,可眼下嘛……那些女生,立马肃然起敬,都快敬礼了。”
陈虹儿笑道:“这仰天长叹的应该是你吧?”余秋水一本正经:“我虽是稍有才华,为人还是朴实的。”陈虹儿不信:“说谎呢,我哥又不是才子,你才是。”余秋水道:“正因为不是,才要装呵。你知道,你哥为人无可挑剔,总是出身富贵人家,还是有那么一点华的,当然,瑕不掩瑜。”
这当儿,长城和法兰西已上桌。余秋水斟了酒,举杯道:“虹儿,衷心祝贺你这位相当于清北水平的才女,进驻中大!相信中大之未来,必将因你陈虹儿更加熠熠生辉!”陈虹儿道:“帽子太高、太大、太重了,但是小女子一定全力以赴!”说完,当的一声响,杯中红酒已尽。
陈虹儿脸又成红苹果了,她就捧着杯酒,直直地望着余秋水,也不言语,只吃吃浅笑。余秋水目光不舍挪离她脸庞,多美呀,仿佛这世上所有的花,色彩与娇艳都跑她脸上去了。陈虹儿倒教他这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头低下去,抿着杯中红酒。余秋水也感觉自己脸庞发热,呵呵笑一下,道:“知道不是北大的,很失望是吧?”
“是有一点,不过更开心了。”陈虹儿说着,又拱起身来,凑近余秋水耳边轻声道,“我可是比你厉害呢,以后……看这份上,可不要让我做太多家务哦。”说完,又飞般坐下去,埋首切起牛扒来,都几乎看不见她的脸了。余秋水瞪大眼睛,样子又有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