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这些据点被摧毁,他想的是退后一步。
就算那个神秘的紫裙女子把主意都打到莫名湖头上,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但是这头来自北方的“猛龙”只是老了却不是死了,他唯一不能触碰的逆鳞就是他的女儿任语。
世人都说,别看任千秋稳坐北陵黑道第一把交椅,可还不是没有一个带把的继承家业,等到哪天任语嫁人,北陵的所有基业全部作为他人嫁衣。
私下里,那些表面交好的同道中人,个个都是这么认为,好像任语就是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娶了她就等于拥有改变人生的机遇
对于这些嘲讽,任千秋却不以为然。
谁说女子不如男。
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而且还能做得更好。
那些同道中人不是都想娶了他女儿然后一步登天吗,但任千秋偏偏不愿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
他要让任语成为第一位黑道女霸主!
我任千秋的女儿,绝不依附于任何男人!
虽说任语的武道天赋在年轻一辈中不算出色,可能在江湖上连个像样的排名都没有,较之陈举虎的关门弟子陆寻更是相差甚远。
但女人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胜在谋略出色,而且面对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第二点颇有些任千秋年轻时的风采,这也是令他感到欣慰的地方。
自古以来,黑道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英雄豪杰从中丢了性命。
要想在黑道立足,要么以凶悍武力震慑群雄,要么以雷霆手段征服英杰。
刚好,任语正好满足后一个条件。
他多年前就决定了,一定要好好雕琢这块璞玉,如今已将任语放在中州十年,等再打磨个三五年,不仅仅是北陵,就连中州都可以全部交给女儿执掌。
甚至连辅佐的人选都已经找好。
想起这些,任千秋不禁打开手机相册,唯一一张收藏便是女儿的照片,和来电显示上的那张很不一样。
这张照片上的小任语笑得很开心。
他好久没看到女儿笑了,大概有了二十多年了吧。
任千秋内心苦涩,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脸,哽咽的说道:“小语,都是爸爸的错!”
任千秋关上手机,身上气势起伏不定,像是有东西在冲破障碍一般,惹得头顶上的白炽灯一闪一闪。
他缓缓闭上双眼。
之前云布梦在十万大山追击掠夺者时,曾对四境有过自己的理解。
那就是人间武夫再怎么实力精进,可苦于没有净化后的源珠作为后续力量支撑,于五十知天命便已是极限,最强者也只能止步于登堂境巅峰。
而任千秋和陈举虎便是此中强者。
只是这两人身处下界人间,对这些玄之又玄的境界一说并不清楚,但他们却能清楚感知,好像最近三十年内,不管如何勤修苦练,实力永远无法提升。
那悬在头顶上的瓶颈坚不可摧。
任千秋不愧是北陵黑道历史上最难逾越的高峰,三十年如一日从自身挖掘潜能,还真让他发觉一点门道,那就是他们习武之人的体内应该缺少某种契机。
而今天,任千秋像是找到了某种契机,在没有源珠力量的加持下,竟然有突破极限,冲击登堂境之上的意思。
忽然,据点上空的风雪停止了。
不是天气转好,而是风雪全部停在了半空。
既不落下,也不飘动。
这种景象很是诡异,几乎前所未见,反观中州其余地方,则还是正常飘着大雪。
不多时,一道惊雷快速劈下,目标直指任千秋身处的据点。
那些停留在空中不得动弹的雪花瞬间化为灰烬。
惊雷的速度越来越快,周身冒着纯洁至善的白光,一下子击碎仓库的顶棚,狂风呼啸着闯进仓库,所有人都睁不开眼,被柔和的惊雷推开数十步。
可在即将笼罩一动不动的任千秋时,惊雷又快速退去,像是收到这片天地的限制。
不久。
天地归于宁静,雪花如常落下。
只有被狂风糟蹋的据点能证明刚刚发生了一件出乎正常人想象的事情。
离得最近的杨伟早就在突如其来的风波中吓傻了,他不禁又想到今晚出现的神秘紫裙女子,怎么怪事全让自己遇到了。
杨光头和学者老人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任千秋仍是闭着眼眉头紧锁,刚才那种感觉很玄妙,身体一下子放空,似乎融于自然之中。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感知中的的惊雷在到达头顶后却又消散,而那里面藏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力量。
任千秋相信,只要能获得那股力量,一定可以打破自己多年来在武道上的桎梏。
与此同时,中州的某处大山里,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抬起头,望向任千秋的据点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蝼蚁,也配!”
仓库内,杨光头和学者联袂走来,前者问道:“任爷,您没事吧?刚刚天上有一道雷,差点劈到您!”
任千秋睁开眼,握了握双拳,虽然没有获得那股能量,但脑海清明不少,以至于从前在武道上的某些困惑都在此刻得到解答。
他猛地踢出一脚,鞋子距离杨光头的脑袋只有一毫米,后者喉结滚动,讪讪地笑起来:“任爷,是我呀!”
“你小子才被雷劈了!”任千秋收回腿。
任千秋本就被触及逆鳞,才会发生刚刚一系列变故,当下更坚定要找到那个紫裙女子。
他冷笑了两声,“好霸道的女人,连我的女儿都敢动,真当我任千秋怕了你们吗?”
为了保险起见,任千秋还是拿起电话,翻到一个八百年都不曾拨动的号码,等接通后,没好气的骂道:
“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