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帆执一油纸伞,孤身向汝州而行。
伞面雨滴如珠,滴落有声,添了几分寂寥之意。
他仰看天色,只见头顶乌云密布,厚重如墨,浓郁得化不开。
俄而,雨势一大,暴雨倾盆而下,茫茫天地间,唯雨幕茫茫,似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方休。
正行走间,一队逃灾的百姓狼狈而过。
一老人满面沧桑,愁声叹道:“汝州之地,自古多旱,故而以‘汝’为名,盼望老天爷多赐甘霖。谁知道这雨,竟然下起来不见停。”
宋千帆听了此话,也皱眉深思。
汝州向来干旱,如今暴雨成灾,实在大为奇怪。他心中忧虑,却也无暇细究。
此时,他思绪又转到那青玛瑙矿脉之上。
他心中思忖:那头宝光鼋炼气中期之修为,以我如今之修为,单打独斗就是送死。
不过青玛瑙于家族至关重要,能不能烧出天青瓷全看此物,朝廷之令又难以揣测,或许马上就有第二批贡器需要烧制,青玛瑙一旦匮乏,家族恐怕必受大难。
必须尽快想法子解决宝光鼋之患,此事绝不可拖延。
宋千帆于雨中独行,心思辗转。
他忽然心头灵光一现,那头宝光鼋,其性喜好搜集水下珍宝,然后据为己有,此怪对珠光宝气有天然的感知天赋。
这对于一些修士而言,可是梦寐以求!
宋千帆叹了口气,可惜如今的自己没有能力将之收服,不过可以此为谋,引其他修为高深的修士,来驱出收服这宝光鼋。
至于青玛瑙,虽然少见,又为家族所重,但是价值很低,还远逊于寻常玉石,入不了修士之眼。
他打定主意,打算以这头宝光鼋之寻宝天赋,诱使其他修士而往,驱鼋夺矿。
......
“海水斗量瓶稳固住了!”
宋行猛地一惊,继而面露惊喜之色。
这几日,他心系宋千帆之安危,时刻关注那海水斗量瓶的状况。
识海古图上所绘的海水斗量瓶,此刻青光冉冉,明亮稳定,不再如之前忽明忽灭之状,这表明海水斗量瓶,已经度过了碎裂之危。
由此可见,宋千帆想必是已脱离了危险。
“三叔,千帆没事了?太好了!”
宋千里在一旁听闻宋行之言,先是一愣,继而面色大喜。
他的眼眶泛红,眼中泪花闪烁,差点就忍不住喜极而泣。
宋千山亦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亦为宋千帆担惊受怕,此时得知胞弟脱险,心中的巨石方才落地。
宋行眉宇蹙了蹙,这汝州之行,只是采集青玛瑙而已,没想到竟有这般多的凶险……
他摆了摆手道:“千帆暂时没有危险了,你们二人去各司其职吧。”
宋千里与宋千山兄弟二人,颔首应诺,恭敬退下。
宋行则继续研究烧窑,力争风火仙师大会前烧出玩品,乃至珍品。
他返于静室,拿出那一卷拓印的神垕古卷,凝眸于卷,心无旁骛,似与尘世隔绝。
一日一夜过去。
宋行仿若泛舟于瓷道之沧海,渐有所得。
神垕古图所记,若欲与天地五行相通,风水之势,乃重中之重。
“得重建一座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