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踏入芙礼夫人的卧房。
室内的烛光已全部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朦胧地照亮房间。
格查尔鸟静静地栖在笼中,对沈确的接近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偶尔转动着头,用乌黑的眼珠直视沈确,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当沈确的视线从鸟笼移开时,格查尔鸟突然在笼中疯狂地扑腾起来。
几根斑斓的羽毛从笼中掉落。
下一秒,格查尔鸟张开了喙,缓缓吐出了一枚宝石。
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叫。
叼着宝石,对着沈确不断小跳着,似乎在示意些什么。
沈确再次靠近鸟笼,轻轻伸出手。
格查尔鸟透过金笼,将宝石送在沈确的手上。
月色下,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
红中透着一些紫,又似乎有些金色的亮光,沈确竟一时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姐姐。”
清冷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沈确转身,只见芙礼夫人穿着一袭红色真丝睡袍,环抱着双臂,静静地注视着她。
沈确迅速将那小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塞进衣缝里。
她转过身,目光与芙礼夫人相对。
“你是来……杀我的吗?”
芙礼夫人的视线落在沈确腰际。
那里别着文兰塞给沈确的餐刀,凛冽地锋利着。
芙礼夫人的笑容瞬间凝固脸上。
“不是的……”沈确的声音带着关切,“瑶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说过好几次了,你们每个人都有不可饶恕的罪恶。而我是来帮助你们,让你们,获得救赎的。”
芙礼夫人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她坐在沙发上,阴冷地看着沈确。
沈确走到芙礼夫人身边,半跪了下来。
她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首看向妹妹。
月光下,妹妹的身影似乎清瘦了很多。
小时候最喜欢捏的脸颊肉已经消失不见,脸上的线条都凌厉了不少。
沈确努了努嘴,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终于开口。
“瑶瑶……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沈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带她离开。
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姐姐。
听罢,芙礼夫人低头看向沈确,睫毛微微颤抖着。
她的眉头紧锁,似是很难相信沈确的话。
“回……家?”
芙礼夫人的手轻轻搭在沈确手上。
她歪着头,眼睛直视沈确,试图从沈确的眼神里辨别那话的真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芙礼夫人的笑声响彻空荡的房间。
那声音似是掺杂着委屈、痛苦、埋怨。
她的眼神再次落在沈确腰际的小刀。
“好啊,回家……回家……”
泪珠顺着芙礼夫人的眼角落下。
她缓缓俯身,双手环抱住沈确。
慢慢收紧双手,把头搭在沈确肩上。
“你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呲。
沈确只觉得脖子上一股暖流,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不断喷涌着。
慢慢地,她感到呼吸变得急促,似乎再也喘不上气来。
沈确的手扶向脖子,身体逐渐脱力。
扑通。
倒在一片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