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
歌声慷慨豪迈,中间夹杂着声声剑鸣,鄱阳湖也很配合地起了些许风浪,颇有一番声势。
各船早就醒来的人,无论是那些非江湖人,还是江湖中人刚才却装着不是的,都禁不住心旷神怡。
良久,田伯光笑道:“南侠此歌,颇合田某口味,既然如此,南侠稍等!”
说着回到舱内,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古怪的声音传出。
不多时,便见田伯光再抱起那女子,几个起落来到岸边,把她放在刚刚吹箫的地方。
一旁的史帮主,理都不理。
“小娘子受惊了,拿好你的箫。”田伯光笑道。
片刻又回到船上,喊道:“南侠作此曲,莫不是送给田某的?”
听起来好像确实有点像送给他的。
吕光午怒道:“滚!”
岸上也传来了声音。
“奴家多谢南侠救命之恩。”
“吕大侠大德,白蛟帮没齿难忘,可否赏脸……”
“滚。”吕光午道。
……
夜半时分,不知是那个山上的庙敲起钟,一阵悠扬的钟声传到船上。
山坞连岩起,钟声逐浪回。
也不知是被第一个杀掉大派掌门的南侠震慑,还是钟声净化了大家的心灵。
这个世界终于真正清静下来。
才恢复了路平理想中的“夜泊”场景。
“很好玩吗?”吕光午黑着脸问道。
路平将龙电剑归于鞘内,不舍地还给吕光午。
笑道:“田伯光这等恶贼,先生本来也会出手震慑,是不是?我不过是说了先生想说的话,做了先生想做的事情,侠替而已,先生何必生气。”
其实老吕刚才脸色铁青,不过听了歌之后,就缓和了许多。
这歌就是越中十子,南侠吕光午所作。
传到江湖上,传到老吕的家乡,那个不信,那个不服?
吕光午“哼”了一声道:“仅此一例,要是再听到你冒充老夫之名,休怪老夫无情。”
路平道:“先生放心,我以后再不用先生名号就是。”
心中却想,有个江湖身份,倒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你要对付田伯光?”吕光午一看他的表情,不禁好奇道,“那贼子轻功绝伦,怕是不好对付。”
路平目光闪烁,成化年间,太原府有个叫桑冲的,男扮女相,先后奸污良家女子一百八十二人。
成化皇帝闻听后,破天荒为这一采花贼下诏:“便凌迟了,不必复奏。”
邸报具载,全国震惊。
按照这样的标准,对田伯光低于凌迟的处罚,都不能算是处罚。
什么“痛改前非”“言而有信”,绝不能成为减罪的理由。
他闻言便道:“田伯光若敢入衡阳,定教他有来无回。”
吕光午有些愕然,这小子好像第一次说话这么强硬。
他看了一眼路平道:“适才那弹剑之声,颇有气势,你如何做到的?”
“先生想学吗?”路平笑道。
吕光午嘴角抽搐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他。
……
第二天一大早,路平来到舱外,再看昨日田伯光坐船,早已经消失不见。
水手们祭过福神,再次起航。
万世容又给二人送来一些酒菜。
昨日,他毕恭毕敬的对象是路平,一夜之后,便成了吕光午。
一到南昌码头,路平在便换上一身道袍。
走出船舱,便见一群人站在岸边。
一个高大的精壮汉子放开嗓子喊道:“刘三爷金盆洗手的嘉宾,南昌换船的请来这边。”
又有三人向吕光午的方向走来,似乎又是白蛟帮的人,路平忙道:“先生应付一下,我去去就来。”
吕光午额角满是黑线,也懒得理会他想干啥。
再次回来的时候,吕光午已经订好了船。
一个满脸胡子的船主不住陪着笑脸,朝着路平拱手行礼。
吕光午一脸的无奈:“这码头客船,多是白蛟帮的,这一位是易堂主。”
“双飞鱼”之一?
路平禁不住打量了他两眼,易堂主拍拍胸膛,笑道:“史帮主交代过了,此次由在下送吕大侠和这位爷去衡州府,用最好的船,最快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