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言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直接把车门给关上了,朝着站在驾驶位那边的温书祈看过去。
“小祈,那就麻烦你啦。”
“不用谈麻不麻烦的。”
他们住在一起,照顾一下喻之衔,也是应该的。
和盛牧言告别,温书祈开着车上道。
坐在副驾驶的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膝盖,脸上的表情很沉闷,偶尔眉头紧锁一下,像是极力忍耐着。
“很久了吗?”
直到温书祈打破沉默,喻之衔才回神一般,转头朝着她看过去。
摇了摇头:“也没有吧。”
身上的伤痛不少,他甚至记不清膝盖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有一次比赛的时候,疼到他几乎站不稳。
今天训练的时候,没想过会复发的。
就那么一下,钻心的疼直接让他倒在地上,盛牧言把他扶起来之后,他是想再坚持一下的,但秦翼让他别勉强自己。
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家里有药什么的吗?”
喻之衔点头:“有,还有药贴。”
“好。”她了然,继续认真地开车。
到楼下地库的时候,喻之衔的情况已经比刚刚好一些了,至少可以自己下车,单腿支撑,另外一只腿稍稍拖着。
温书祈垂了眸子,把自己的情绪掩下去,默不作声地扶着他往电梯那边走。
回到家,她将人搀着过去沙发上坐下,卸了力气,喻之衔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只有右腿直挺挺地往外面伸着。
见她有些疲惫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
“愿愿,那边电视柜下面第二个抽屉,帮我把药箱拿来好吗?”
她抬头,很快应声:“好。”
起身过去,将抽屉里很久没有拿出来用过的药箱拎过来。
触及他脸上淡静的神色,温书祈晃了一下神,轻轻咬了下后槽牙,在他面前蹲下来,微垂着眸子。
膝盖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偏偏折磨人似的疼着,从里到外。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温书祈的手抬起来,慢慢地把他腿上还贴着的肌肉贴撕下来,用手轻轻揉了揉,站起来把肌肉贴扔掉。
毛巾用热水打湿,帮他膝盖擦了擦,才又往上贴药膏。
肉色的药膏严丝合缝地贴上去,她的手还在上面停留了一下,掌心的温度透过药膏落在膝盖上,他能感觉到。
眼前低着头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地收拾地上的药箱,把药箱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才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喻之衔伸手,就握在了她小手臂上面。
温书祈那样瘦,他一只手就握圆了她的胳膊。
“愿愿,陪我坐一会儿吧。”
“别哭。”
她眼角隐约闪着的泪光,没有逃过他的感觉。
被他这句话一说,温书祈撇头,朝着另外一边看过去,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却没有挣脱,只是将他的手握紧。
静谧之中,他慢慢靠过来,脑袋垂在她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以前也这样疼过,那时候,都是他自己强撑着回来,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静静地感受疼痛的折磨直到睡去,亦或者感受疼痛慢慢消失。
现在不一样了,有人陪着他,有人因为他的伤心疼他。
指腹在她的手心轻揉,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愿愿,我习惯了,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