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还是世子的沈南天,与刚被封为太子的萧世成,二人可是性命相托的好兄弟。
沈南天承袭王位后,能放心的将家眷留在长安城,孤身前往西北为大盛戍守边疆。
萧世成也能在燕王带兵南下之际,放着南方的诸多萧氏藩王不去调动,而是命沈南天自西北出兵勤王。
可惜人心难测,岁月无情,在经过多年的疏离与陌生后。
一个是御极天下,君威日盛的九五至尊。
一个是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异姓王。
二人早已随着地位与时间的推移,变得离心离德,互相猜忌。
可萧世成如今见到沈南天的书信后,还会有这么优柔寡断的一面,说明在帝王的心中,沈南天还是占着极重的分量。
萧世成摩挲着信纸,似乎想透过文字,看清那个暌违多年的老友如今的真实想法。
“阿翁,策儿今日去沈家闹事,结果如何?”
贾公公语气轻松的回道。
“六殿下收到玄衣卫的报信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了沈家,据安插的探子回报,六殿下对崔兆一通羞辱,临走前强行带走了兰阳郡主,似乎还打了崔兆。”
萧世成闻言表情总算也舒缓几分。
“哼!朕就知道,这臭小子从小就跟沈寸心不对付,分明就是对人家有意还死不承认!”
随后萧世成又喟然一叹。
“武定王妃担心朝廷鸟尽弓藏,想先提前沈寸心找个好婆家,将来也能免受牵连,但她终究只是一个久居深宅的妇道人家,做这种小气事,未免太小看了朕,也低估了她家那位王爷!”
就在这时,殿外又有内侍急急忙忙奔了进来,呈上一封奏折。
“启禀陛下,这是太子殿下命京兆府送来的紧急奏疏!”
“太子?他不是该在甘露殿与王家女儿见面吗?”
萧世成微微蹙眉,接过奏折展开一看,登时目光一凝,捏紧了手中的奏折。
压制着胸中的滔天怒火,萧世成脸色阴沉,将奏折递给贾公公。
“阿翁,派玄衣卫暂时封锁消息,别让杨家有机会销毁证据,还有让人传召给策儿,让他明日来参加朝会。”
贾公公接过奏折阅览一遍,之后也是面露凝色的点了点头。
等萧策一行人回到同华客栈,已经接近日落黄昏。
踏着火红的夕阳,萧策急不可耐的迈过客栈的门槛,他现在累的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可刚一进入客栈大堂,萧策等人就见余福正坐在桌旁,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糟老头。
余福赶紧起身行礼。
“殿下,你回来啦。”
葛思佗并未理会萧策,而是抬手扯了扯余福。
“老夫都没给你看完,你急吼吼站起来作甚?”
萧策先看了余福一眼。
“你们在干嘛呢?”
余福有些为难的回道。
“方才这位老先生找到客栈,一见我就硬拉着要给我看病瞧伤。”
萧策瞥了一眼这个老叫花子,也没有以貌取人,而是走到老头身旁很有素质的问了一句。
“老登,哪条道上的?”
葛思佗闻言转过身,抚着胡须笑着说道。
“六殿下,你不认得老夫啦?你小时候老夫还抱过你呢!”
萧策刚想喷两句,身后便响起沈无伤的声音。
“葛思佗?你这老货还没死呢?”
葛思佗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得!这师徒俩还真是臭味相投,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