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内,夜色浓如墨染,静谧得仿佛能听到每一丝风拂过殿门的声音。殿内几缕烛火跳动,将武则天那张沉静威严的面孔映照得忽明忽暗。她望着桌上的江南密报,双眼微眯,思索良久后轻轻一叹:“江南之事,看来远比朕想象得更加复杂。”
武则天将目光转向站在殿中恭候的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的神情间隐隐透露出几分忧虑,她是武则天最信任的女儿,在这场叛乱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她也明白,局势仍然扑朔迷离,很多阴暗角落未曾彻底揭露。
“母皇,如今我们已掌握了一些线索,但那些真正藏在幕后的势力还未现身。”太平公主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属下查明,这股势力不止在江南,还在朝中布下重重人手,甚至连宫中都有其触角。”
武则天眉头紧蹙,眼中迸发出一丝冰冷的寒光:“宫中?那些人果真胆大包天,竟敢将黑手伸到朕的眼皮底下。太平,这次你务必要更加谨慎,查得再深一些,不管牵涉到何人,朕都不会姑息。”
太平公主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颔首:“女儿定当不辱使命。”
武则天目光凝视,似乎透过烛火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这些人处心积虑、深藏不露,甚至裴炎也难逃嫌疑。江山社稷,安稳与否,全在朕一念之间。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但朕必然会走到底。”
翌日早朝,太极殿内群臣济济一堂,文武百官各自列位,朝堂上寂静得只闻衣袂飘动的声音。武则天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冷峻,扫视众臣。她的目光最终停在了裴炎身上,那位年迈的右相垂首而立,面色如常,但武则天心中清楚,这个老狐狸的心思绝不止于眼前的恭顺。
“裴炎,江南叛乱余波未平,你身为右相,掌管朝中大局,朕问你,朝中可有任何风吹草动?”武则天的声音不大,但殿内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言语中的不容置疑。
裴炎微微拱手,沉声道:“陛下,臣已着手处理江南事务,并派遣心腹前往各地巡视,以确保地方安定,断绝叛党残余势力的生存之路。”
武则天淡淡点头:“江南之事,你做得很好。但朕听闻,叛党残余与朝中某些人勾结,此事你可有所耳闻?”
裴炎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陛下,臣并无确切证据,但若确有其事,臣愿全力协助彻查,以保朝廷清明。”
武则天目光如炬,直视裴炎:“很好,朕希望你谨记今日之言。朝堂之上,绝不能有一丝阴霾。若有,朕必亲自清理门户。”
裴炎微微俯身,神情间看不出半分异样,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他深知武则天向来心机深沉,今日这一问,分明是在敲山震虎,也是在暗示他已经被怀疑。而他裴炎心中的那些谋划,如今只能更加小心。
与此同时,太平公主亦在暗中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她召集了一些最信任的心腹,夜以继日地翻查所有与江南叛乱相关的资料,一些细小的线索逐渐拼凑成形,最终指向了一个令她无法相信的名字——魏王李显。
太平公主心中一惊,魏王李显,是她的兄长,也是武则天的亲生儿子。若这些线索属实,李显竟然是江南叛乱的幕后主谋之一,这将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太平公主深知此事若轻举妄动,必然会引发朝堂内外的巨大动荡,甚至影响到皇权的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