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虽不似京都般繁华无比,但仍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官道一眼望不到头,沿边规规整整地堆砌着敲打成规整图形的石块,上头雕刻着各种咒语或者造像,路旁稀稀落落地长着几棵柳树,树上落满灰尘,刚发芽的嫩枝隐匿在灰色中,看着来往的游客。
格萨尔观察着官道上来往的人群,比起刚入岭地那会儿,此时官道上的人少了很多,人群也是各自簇拥在一块,穿着也是相当一致,一样的白衣裳或者黑色衣裳,神情也是相当傲慢,低垂着的眼帘,眼尾向上勾着,不苟言笑的嘴唇向下弯折,走路也是不紧不慢,相互也不做过多交流。
格萨尔一行人是其中的奇葩,格萨尔身高腿长,弯腰牵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孩,江嘎和小青龙到处乱跑着,一会儿两人在笑着谈话,一会儿江嘎又被小青龙揪着耳朵,与肃穆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了王宫的门口,格萨尔看着金碧辉煌的王宫,眼神晦暗不明,一切的故事都从这扇门开始,如今又回到了此处,格萨尔轻叹一声,牵着圆圆的手紧了紧,圆圆抬起头看了看格萨尔,撞上了格萨尔的笑脸。
到了门口还有许多的人折返回去,其中的几人愤懑的声音传到了格萨尔的耳中:“什么破地方,都到门口了说什么没有令牌进不去,这不纯耍着人玩吗?”
“这令牌只有十二个,当然是只有权贵才能获得,我等就是进去了,恐怕也没权力争夺如来真经吧。”
格萨尔的目光落在了腰间的令牌上,令牌上端端正正地刻着王字。
因为有令牌几人便顺利的进入了王宫,身穿红衣的宫女开始带领人群到各自的位置,十二个令牌,十二处区域,呈半圆状围绕着的红色大台子,台上装饰得很是华丽,台前竖着两个大龙雕塑,台上安着金色的座椅,共有五个,其中一个比其他的位置要高。
台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装束,一片区域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一行人最少有三十个,格萨尔他们只有三人,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刚落座,就有一群人朝这边看。
格萨尔在人群中看见了身穿青衣的白竹,他坐在青色衣服人的最前面,他的旁边是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只露出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穿着红色坎肩的鼓手用力敲击着大鼓,震耳欲聋的鼓声从四处响起,接着一群带刀的侍卫在从前面鱼贯而出,带头的是穿着黑丝衣裳的仓巴,最后出场的是穿着黄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周身的气势很威严,脸上又带着些和气,径直走到主位,格萨尔一看便知此人就是从未出现过的父亲森伦王。
坐在他左边的中年女子,风韵犹存,鬓角的一缕白发格外刺眼,她也穿着黄色的袍子,双眼平静,手中的佛珠在缓慢转动着,格萨尔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他能感应出这就是他的母亲娜泽。
娜泽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转动,她的目光转向了格萨尔,格萨尔随即移开了目光,低下头盛满泪水的眼眶昏昏然盯着地面看,圆圆的小手攥着格萨尔的衣角,不说话只是木然地盯着他看。
格萨尔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缓缓开口道:“我没事儿”摸了摸圆圆的头。
圆圆重重地点了点头,朝着先前格萨尔看的那个人女人看去,只见那个女人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中含着慈祥。圆圆也不由自主地回敬了一个微笑,他本想瞪瞪这个让格萨尔难过的女人,可一触她的目光,便感到了一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