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距此地五百余里,至于那家金铺,我也不知道。”庄子鱼实话实说道。
吴少低头想了下然后道:“我要去那地方差不多要走一个多月,这期间还有人要找我麻烦,我想你既然接受了别人的传话,是不是也该带我去那个地方,否则我到不了那地方,或者路上被野兽吃了,你不是相当于没有将话传到么?”
庄子鱼一愣,他没想到吴少竟说出这样一番道理,但他随即笑道:“你说的虽然在理,但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不该做的绝对不会去做,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吴少见庄子鱼说话虽然带笑,但那语气根本不象开玩笑,甚至有些不容商量的口气,只好叹口气道:“那你送我一程吧,别的不说,我们毕竟是师生一场,我听古人都有千里送别的……”
庄子鱼被气乐了:“千里送别?大名府到此地也才五百里。”
“那就送个百儿八十里也可以。”吴少道。“我主要是怕书院那些人来找我麻烦。”
“送你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想也别想,至于书院那些人,我们一开始就分两队走的,周五、郑七走了另一个方向,前不久马六把你交给我,又与我分开走。想来姜园真正弄清你的去向,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了,你如果速度快,他们倒不会轻易追得上你……”
正说着,忽然庄子鱼停下不说了,嘴中轻咦一声,随即侧首向旁边望去。
吴少奇怪,也顺着庄子鱼的眼光向一边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将吴少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在不远处,盈盈站了一人,玉肌雪肤,青衣飘飘,手按佩剑,俏脸含霜,不是那“小寡妇”又是何人!
吴少尴尬一笑,身子不由自主向庄子鱼身后移动。
“小寡妇”一见吴少竟然还笑,宝剑一声轻响,一道白光便直奔吴少面门。
眼见堪堪要刺中吴少,忽觉得一阵劲力将她剑光荡到一边,同时身子骤然一紧,“小寡妇”只得向后一飘,躲过这一击。
“小寡妇”知道方才是庄子鱼出手,她也不犹豫,下一刻便晃剑直刺庄子鱼。
“这位女子是谁?说清来由再动手也不迟。”庄子鱼口中问话,手上却不敢怠慢,接连挥手挡过“小寡妇”的三剑。
“小寡妇”一柄软剑似灵蛇一般,围绕着庄子鱼上下缠绕,庄子鱼越来越是奇怪:这女子功夫不弱,剑法古怪,倒是一个劲敌。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身影变化极快,吴少在旁边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虽然见识过这“小寡妇”的打斗,但这样变化莫测的打法,倒是让他暗暗心惊。
又斗片刻,忽听“滋”地一声,庄子鱼和“小寡妇”两个人分开站定,再看庄子鱼,左袖口被划了个洞,极是惹眼。
“看来我倒是太大意了。”庄子鱼微微一笑道。
随即,他双手一抖,手中多了两把短戈,回身对吴少言道:“与女子争斗,实在无趣,你先去吧。”
“小寡妇”岂能不明白庄子鱼的意思是让吴少先跑路?剑光一晃,又奔吴少而去,庄子鱼双戈一摆拦下她。
吴少也知道,庄子鱼这话既然说出,自己现在非走不可,当下也不再犹豫,向身后树丛里一钻,就没了身影。
“小寡妇“一见,手上剑光播得更急,几次要撇开庄子鱼去追吴少,无奈那庄子鱼双戈在手,上抵下挡,游刃有余,根本不给她脱身的机会。
吴少先是拣小路跑,后来又走了一段大路,大约跑出五六里远,他才停了下来,他想了想,又从旁边绕了个大圈向回走去。等他返回与庄子鱼分手的地方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秋风呼啸,四周早已空无一人。
吴少在一边藏到半夜,也不见半点响动,这才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走了。
难道庄子鱼被那“小寡妇”害了?那“小寡妇”心狠手辣,恨吴少之极,倒是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
不过,吴少虽然见识少,但总觉得庄子鱼对付“小寡妇”,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这样一来,庄子鱼应该会与“小寡妇”缠斗一番后,脱身寻找吴少才是,现在踪影皆无是怎么回事?难道庄子鱼真的不会再管他的事,要他自己去大名府?
吴少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着,还时刻希望庄子鱼会突然出现,但庄子鱼却未再出现,吴少大为失望,不过吴少倘若知道自己这一番折腾,暂时躲过了“小寡妇”的追踪的话,他恐怕会暗自庆幸了。
他现在极为后悔,在盘龙山林中,自己就不该救这小寡妇,救她性命也罢了,万不该耍小孩子脾气,把她的衣服脱个精光,看来这小寡妇是不会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