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巷莫名从他的神情看出一些不舍,他顿了顿:“如果觉得冷的话,可以再盖一层毛毯。”
赛洛西眼眸亮了一下,就像朦胧的雾雨停歇,隐隐金光透过云层,他轻轻点了点头。
易巷确保没有什么遗漏回了房间,总归只是一条毛毯,虽然是唯一一条。
青春期的孩子情绪波动大,心思也难猜,易巷也不自讨苦吃,从不去猜测什么。
真有什么问题发现了再解决,老是窥探他们的心思、试图干涉会引起反感。
易巷将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拖到阳台坐了下来,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细密的雨丝飘到他的脸上、身上,有些冰凉。
易巷才醒,实在是没有困意,只是漠然看着被灰雾和细雨笼罩的建筑群。
良久,他起身将椅子放了进来,拉上隔断门和窗帘,隔开了那些雨雾。
他打开了灯光,室内变得明亮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了浴巾去洗澡。
客厅一片漆黑,易巷隐隐约约看见沙发上凸起一团。
易巷记得房子的构造就没有开灯,摸黑到了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同时将染发剂洗掉,头发颜色恢复了黑色。
他带着一身水气,摸黑回房间。
走到半路,他面色扭曲,但没有出声。
尽管他熟知房子构造,但他没办法预测三个虫崽会一时兴起将椅子亦或者其他尖锐的东西随意放置在客厅的某个位置。
易巷毫无防备的用裸露脆弱的腿和尖锐物品相击,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深深吸气,决定明天告诫他们不要随意乱放东西,确保每个东西都在应在的位置。
下一秒,灯光打开。
易巷闭了闭眼,适应了强光后睁开眼。
赛洛西正坐在沙发上,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看着他,头发有些乱,不听话的翘起几根。
他没有错过灯光亮起时易巷扭曲的表情。
赛洛西的目光闪了闪,易巷恢复了黑发,湿答答的模样,他只在腰间围着浴巾,依旧是半裸着的模样。
水珠沿着他的胸口下滑,流过肋骨和腰腹,流过缠绕着的绷带,淌进浴巾里,肌肉线条流畅而明显。
绷带应该有防水性,易巷裸露的上半身皮肤罕见有些偏白,比绷带颜色要更白。
易巷似乎从来不在意这方面,衣着向来随意,这也很正常,像这样的星球也不必在意优雅和礼仪。
赛洛西知趣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不开灯,只是坐在沙发没有说话。
易巷缓了缓说:“我吵醒你了吗?”
赛洛西其实是被吵醒了,虽然碰撞声并不大,但由于寂静黑暗的环境声音被放大了,他又惯常浅眠,但他还是摇摇头:“我没睡着。”
易巷冷淡的嗯了一声,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和诡异,他只好干巴巴说:“晚安。”
赛洛西顿了顿,也回复道:“晚安。”
易巷松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赛洛西再次关了灯,但他已经有些睡不着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客厅,雌虫夜视能力强,很难想象易巷会撞到随意放置在客厅的椅子。
他觉得易巷有些不像雌虫,但也不像雄虫。
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危险和可怕,但他意外对虫崽有些宽容,会不自觉的保护和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