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哪?”
“凰族的人真讨厌,哥,我好想快点长大,揍他们。”
“阿父哥”
吊起手臂半跪的姿势很难入睡,囚徒缓缓睁开眼睛,青黑色的瞳仁昏浊无神,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能做梦,梦到阿父,西海,和最最喜爱的小弟。
囚徒的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苦笑,灵种就快成熟,那个噩梦一样的面具人又会来到面前,逼迫自己打开身体,容纳恶魔的侵袭和掠夺。
为什么,不肯死心,为什么,仍活着。
日日夜夜苟活,行尸走肉般做凰神殿的生产工具,甚至满足他们内心最灰暗的欲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囚徒喉节滚动,发出嘶哑的啊啊声,狠狠咬在塞进嘴里的软布上。
“哥……”
“哥哥……”
“你在哪?”
又幻听了吗,囚徒晃晃昏沉沉的脑袋,借着微弱的荧石灯光左右看了看。
明知道没希望,每次都会傻傻地四处张望,囚徒痛恨自己的软弱,却又控制不住贪恋幻觉的甜美。
“哥,我是归海,我还活着。”
囚徒瞪大眼睛。
“天魔乱,你自创的幻术,哥就教给我一人,哥,我来救你了。”
昏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囚徒低下头,乱发挡住半张脸,没错,是天魔乱。
囚徒的心跳陡然加快,后颈处微凉,灵识接通。
“小……归……”
囚徒的意识断断续续,传递出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仅有的精神力,囚徒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之物。
“哥,现在情况紧急,没办法解释详尽,我要你精神世界的控制权。”
“好……”
须臾。
囚徒重新抬起头,眼中恨意一闪而逝。
老兽人照例在凌晨四点时打开牢狱,囚徒一如既往半跪在石榻,老兽人放下食盒,取出一块烤肉和一碗汤药。
老兽人扯掉兽人嘴里的软布,面无表情,“二号魔种,吃饭了。”
平常囚徒此时会张嘴等待老兽人喂食,有时候不肯张嘴,老兽人便抽出腰间的藤鞭,打到囚徒张嘴。
今天二号魔种有些怪怪的,老兽人日日呆在炼狱,早厌烦了狱卒的生活,异魔生命力顽强,特别经打,老兽人残忍地挥动手臂,藤鞭挟风而至,狠狠抽在囚徒的胸前。
皮肉破开,一条血槽横亘囚徒前胸,鲜血顺流而下。
囚徒突然挣扎起来,拼尽力气扯动铁链,手碗脚踝结出的老茧悉数破开,血肉模糊。
老兽人吓一跳,不敢再打人,二号魔种即将成熟,若出了岔子上面怪罪下来,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许是囚徒挣得太厉害,双腿间流出红红的血水。
“啊!”老兽人惊呼,连滚带爬往外冲,“来人,快来人,二号魔种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