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大日照，薄云见彩知今朝。

也不知今日是太阳升的早还是周全起的早，刚一拉开帘子就见金光初洒，带着温热一点点驱散昨夜的冷。

忽然闲放下来的时间让周全有种重回学生时期的错觉，因为他按理来讲还是大学生，但之前导员就通知他延期上学，不止他一个，还有许多人。

世界的变化是悄然发生，还是一蹴而就从不重要，因为漩涡中的溺水者，游上岸才是他们的追求。

周全作为其中一人，深有感触。

突然敲门声拽回周全发散的思绪。

“请进。”周全披上一件外套。

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戴着黑框眼镜，一套深灰长筒裤外加长衫，羊绒外套和缠在脖子的深黑色围巾，中年人样貌，如果脸庞多一点棱角更像一名商业精英，但这样貌加上那点笑意就是完美的教师模样。

沉稳，游刃有余。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鲁域长城正统，代号沂蒙。”男子伸出右手：“我是来询问你一些事情的，如果你拒绝，很抱歉，你无法离开鲁域。”

“开场威胁，下马威。”周全让开身子，拉了一把椅给对方，自己坐在床上：“问吧。”

张武定也不尴尬，谁让他下午还有课呢，坐上椅子，拿出录音笔开始询问：“姓名？”

“周全，你呢？”

“张武定，居住地？”

“闽域漳市，如何证明？”

“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拍照，寻求专业人士询问。是何原因来鲁域？”

“来确认一件事，不方便告知。”

“……”

“……”

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五分钟，时间卡的刚好，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张武定离开时，嘱咐周全尽快离开，理由没说，不过周全猜测大概率是儒家的事。

现在网上关于孔庙的事托营销号的福，发酵很快，传播面也很广。

如果是以前周全见到他们的哗众取宠，大概率是不屑一顾，小概率嗤之以鼻，现在的话。

呵呵。

自己体会。

送走张武定，整理好东西，周全背上单肩包，下楼退房。

早餐不过简单一碗小米粥加荷包蛋、醋肉，老板娘闽域人，走的时候周全顺便买了当地味道的肉粽。

时间太紧都忘了准备礼物。

解决完搭上一辆计程车到达机场。

给周美和周命发了条消息，又和老太太拉扯一阵才到他这一班。

飞机里还算舒服，周全又小憩了一会儿，补充睡眠。

从闽域的机场出来，周全第一眼就看见了崔恔勐。

1米9多近2米的身高不是重点，主要是那如朝阳的笑。

崔恔勐也注意到了周全，泾渭分明的距离感如孤夜中的火焰，要注意还是挺简单的。

在吵闹的人群中，周全迈步来到崔恔勐面前，崔恔勐打量了下几日不见的周全，脸色不太自在：“你这几天床被风流啊？”

周全挑眉，语气不善地道：“我这是白里透红，可不是那种风流空虚。”

崔恔勐惜嘘道：“你这让那些靠面粉来生活的人怎么过？”

“没事，我晒几天就又黑回来了。”周全拍拍崔恔勐肩膀：“走了。”

二人穿过人群，找到崔恔勐开来的面包车，周全在面包车前驻足了好几秒，目光一直盯着车牌号。

“怎么了？”崔恔勐侧过头，顺着周全目光看去：“这车有什么问题吗？”

“三分的，之前开过。”周全简单回话后收起目光，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

关好车门，再把单肩包拿放在大腿上，系好安全带时崔恔勐也进来了，一边拉安全带一边道：“却?那家伙改名了，现在是真三分了，叫却汾。”

周全略有惊讶，随之点头，?字念“mí”，可字典查不到，但可有相反情况，字典有，而手机查不到。

“汾”字还好写。

汽车发动，回程的一路上，周全闭眼假寐，尽量回收自己在长流中争来的道。

关于道，在未成神字前鬼神统称为知，不过知更多只起到学名作用，道的传闻遍及度更广，谁让知出的晚。

其实关于道的存在，鬼神界经历上千年寻找，依旧以模糊的称呼“道”来描述，它以传统的道不同，也相同，玄妙的感觉，超然的心境。

人类对于道的感知是真实存在的，但存在的依托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

前排开车的崔恔勐轻哼着莫名的轻松曲调，眼睛却是偶尔通过后视镜瞄一两眼周全，在第二次时，崔恔勐假装扫过后视镜，身形一僵，后边的周全半阖眼睛，默默地看着后视镜，四目相对，崔恔勐缩下脖子，目视前方，安静开车。

“有屁就放。”周全重新阖目，“要不然我亲自跟崔爷爷汇报，省你麻烦。”

“咳咳。”崔恔勐急忙喊话：“别啊，不然我回去又要吹竹笋炒肉。”

都飚回闽南话了。

周全就要拿手机，崔恔勐见此焉巴巴问道：“我爷爷让我问你有没有见到你奶奶。”

“不止吧？”周全一想到老太婆，脑壳发疼，“他问这个不是揣着答案装糊涂吗？”

“啊巴啊巴。”崔恔勐装傻，但还是在周全的气势压迫下说了出来：“那晚我爷爷难得发火，说要亲自动身去鲁域，被我们一大家子轮流上场才劝下来。”

周全沉默无话，瞄一眼手背，骨节分明，凸绽的血筋下闪过一段墨色，那是气运，气运有道的会运，无奈叹息：“其他人呢？”

崔恔勐差不多得到答案，回道：“六妹出去了，听别人讲是去抓捕一个鬼神杀人犯；三分被派去抓一个偷渡客；女王跟徐叔出域，好像是探亲，玉盘。”

顿了一下，他努力形容：“悬。”

一路来到小巷才停下，熄火下车。

周全挎好单肩包，看见站在门口的老郑头，有些意外，回想可又在情理之中。

收起眼中那一丝惊愕，周全招手，还未打招呼，老郑头的话就飘了过来：“如何？”

余光瞄过崔恔勐，确认老郑头运用了神通来传音，周全回道：“还行，跟刀尖起舞没啥差别。”

老郑头轻哂，“就你会藏，儒家一气座三身就算弱成一个人字，也不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你当的上妖孽两个字，偷着乐吧。”

崔恔勐锁好车门，三人一同进入半纸，路上周全讲，二人听。

走到练武场，望见冉如意在和安红豆对练，周全自动停下来观看，一开始周全便拧紧眉头，演武台上冉如意与安红豆的对练明显看出冉如意的步伐不稳，偶尔的反击也不起多大作用。

“看出什么问道了吗？周妖孽。”老郑头双手负后，面带笑容问道。

周全被这一个称号哽住，咳了声，震惊地转向老郑头：“你认真的吗？”

“与你同辈人中你见过谁能杀死气运人字？”老郑头说道。

周全不假思索：“秋竫，长风。”

孟秋竫天阖一剑，长风摧山一枪都可以做到，凌云志他不了解多深，不好评价。

但单凭这两个，也足够了。

“那你觉得他们在同辈中是什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