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有一个贼匪捂着眼睛发出一声大叫,原本和他对战稍弱一层的两个衙差趁此时机,挥刀上前,寒光闪过,贼匪身上就渗出了两道长长的血口子。
“啊——”
贼匪吃痛,发出一声越发惨烈的叫声。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两个衙差没有心慈手软,继续挥刀,转眼间贼匪就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轰然倒地,没了气息。他们神情大震,转身寻了另外一处正在打斗的地方,大叫着冲了过去。
朱翾目睹了整个过程,觉得有些反胃,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她闭上眼,靠着假山壁大口大口的吐气。
假山旁,一丛红色的野花开得十分绚烂,一只小儿巴掌大小的蝴蝶正扇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有了朱翾这一出不可测的“变数”,衙役们势头凶猛,此消彼长之下,没多久,贼匪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络腮胡子和两个手下。
三人互相倚靠在一起,以院落为倚仗,加之以命抵命的凶狠招式,一时间,衙役们也难以攻破他们。
突然,徐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贼子大胆!”
“徐头没事吧?”
“徐头,你要不要紧?”
朱翾忙转身望去,只见徐曹的左手不自然的垂着,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摊的血洼。
徐曹死死盯着络腮胡子,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络腮胡子抬手舔了舔沾血的刀刃,邪邪的笑了笑:“果然,官差的血就是美味啊!”
如此疯魔的话,徐曹还是头一回听见,他暗暗退了一脚,吞了吞口水,色厉内荏道:“休……休得猖狂,驻军早已去围剿你们城外的老巢了,此时怕是已将其全部歼灭。我劝你们不要做困兽之斗,尽早投降为是!”
老巢遇袭了?
络腮胡子收了笑声,目光环顾,左右逡巡,神情眼看着紧张起来。
“五当家,不要中了官兵的攻心之计,寨子里有百来号弟兄,官兵不可能短时间就攻下的。”黑瘦男子悄声提醒着,另一个贼匪也附和的劝了劝。
“我知道。”络腮胡子嗡声答道,“放心,我只是在找机会……”说着,他突然身体颤抖,看着衙役的背后,激动道:“看,机会来了!”
“五当家,我们来迟了……”
“不迟不迟,刚刚好!”
发生什么了?
朱翾有些着急,她旁边是假山,视线受阻,因此看不到衙役们背后的情况。
“贼子尔敢!”
“休要伤了太爷!”
“快快束手就擒,放了宋大人!”
衙役们怒怒喝喝,场面变得嘈杂。
这是……县令和县丞两位大人被贼匪挟持了?
朱翾一边想着,一边在假山里急急奔走。
眼见着大好局面功亏一篑,徐曹心里想骂娘,他看着眼前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匪,不甘心的问道:“你待如何?”
光头贼匪把刀架在县令的脖子上,恶狠狠道:“让五当家和我两个弟兄过来!”
眼前刀锋森森,性命危在旦夕。
谁料县令大人颇有几分气节,既不出声求饶,也不开口求救,面无表情,好似坚贞不屈。宋县丞却知道,县令大人这模样多半是受惊所致,此时应该是三魂六魄神游太虚,不知今夕何夕……
宋县丞心里十分懊悔,他之前就该坚持劝说县令别来的,不然也不会落到眼下的地步,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这不行,若他们过去后,你们不放人怎么办?”
徐曹并没有一口答应光头贼匪的条件。
“梁子,别和他们磨蹭,我们要快点离开,有官兵去老巢了!”黑瘦男子急急喊了一声,光头贼匪便将刀逼进县令大人的脖颈,威胁道:“我数到三,若你不应,那就准备替县令大人收尸吧!”
收……尸?
颈部吃痛,县令大人终于回了神,他来不及多想,接了话茬:“徐曹,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答应他们的条件!”
徐曹眉头紧锁,握刀的右手青筋暴露,神情游移不定。
朱翾一边听,一边苦思解救的法子。
如今场上的局势,可分为三方:络腮胡子和两个手下,徐曹和衙役们,挟持人质的两个贼匪。县令和县丞被挟持,看上去徐曹很被动,但他和衙役堵在中间,将受伤严重的络腮胡子三人和光头贼匪两方隔开了。这一隐形威胁并不起眼,但若是徐曹答应贼子们的条件,让他们双方汇合了,那局面才是彻底的陷入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