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叶翻到背面，发现出版日期在五年前，苏过声名鹊起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复仇者》？那才是你最出名的作品吧？”

“老实说我那些小说没有一本配放在书架上，包括《复仇者》。”苏过放下咖啡，转头眺望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但《声光影》是我写下的第一本小说，以前我把它放在书桌上时刻提醒自己，后来我怕了，又舍不得丢，就把它放在这家里店里。”

借着《复仇者》的名气，他过去所有小说都得以推出实体，其中《声光影》销量最差，因为是处女作，笔法稚嫩。

“你这人真是别扭。”颜叶拿着书坐到他对面，苏过盯着小说老旧的封面怔怔出神。

“但我理解你的心情，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嘛，那些幼稚的文字记录着你的懦弱，卑微和惶恐，你觉得这段记忆宝贵，于是翻来覆去的回顾，翻的多了，又觉得害怕。”颜叶敲了敲桌子，“可你现在是个稳重的成年男性了，就像你说的，青涩的少年时光去而不返了。”

“所以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真真切切地说过我保证，十年过去你却再也没见过她。”颜叶低声说，“你上次喝醉了把话讲到一半，后续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不肯开口，这很吊人胃口的。”

苏过垂下眼睑，右手食指不停地在书页上摩挲。

颜叶看不清他的脸，但也不催，就这么等到杯里的黑咖啡变凉。

服务生端来一盘刚烤出的杏仁松饼，雾气把玻璃熏得白蒙蒙。

“你真的要听吗？”隔了许久，苏过抬头，声音发涩。

依稀间，颜叶感觉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又变回了十年前那个胆怯的男孩。

渐渐地，颜叶闻不到杏仁的香气，也听不见街道上的汽笛声，世界镀上了一层白色柔光，像是失色的老相片。

“夜深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苍白的女孩，那个孱弱的自己，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