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铁门有节奏的震动了三声,发出沉闷的声响。直到这阵声音确实的抵达了我的大脑之中,我才真正意识到它已经抵达了我的门口。它是打算过来报复我吗?我的这种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衍生出任何主观上的行为,门就已经伴随着一阵摩擦声打开了一道缝:莫格将它那硕大的脑袋伸了进来,用悲伤的眼神向我望了望,眼睛自然地眨了几下,又收了回去,将酒瓶和花生轻轻放进了门内,关上了门。透过监控,我看到它返回了自己原本的房间,随后关上了门,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它自由了,我想。一股寒意从我的内心升起,无法抹去。
兴许,我们所害怕的东西并不是变化——地板的花纹变了,又能够造成什么影响呢?我们所害怕的,其实是无法察觉到周边发生的变化。我开始理解莫格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了,而这种恐惧如今正不断纠缠着我。我举起酒瓶一饮而尽,又吃了许多的花生,直到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才瘫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深深陷进了靠背椅之中,不再动弹。我看像房间角落里十分明显的摄像头,它又是通往哪里,给什么人观测的呢?
我们还身处在丛林之中,在人造的丛林之中——谁说由树木构成的丛林就不是人造物呢——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发生着改变而我们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几天之后,莫格去世了,在一阵短促的停电之中,死于一声枪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明白,都是因为它给了我一瓶红葡萄酒,一袋花生...它,它......我捂着自己身上的囚服,泪如雨下。
它投喂了我,投喂了我这个笼中之人,就像这个样子。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的刑期是多少年了,因为我肯定已经没有办法或者熬到自由的那一天了。人类这种智慧生命自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以来从未缴纳过任何物品......
四百多万年了,报应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