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冰俊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和妻子、女儿坐在西区的郊外野餐。
天空很蓝,草地很绿,没有那些乱糟糟的难民,也没有黑帮和警察。
一家人开心地谈笑着,吃着野餐布上的食物。
然后天空不知何时突然暗了下来,接着一只手从泥土里伸了出来,就跟游戏里的僵尸一样。然后露出胳膊,肩膀,接着是半个身子。
原来是袁浩南。他复活了。
卢冰俊叹了口气,只好拿起棒球棒再次走到他面前,把他给敲到土里。
远处又有好多黑帮混混朝卢冰俊冲来。
卢冰俊挥舞着球棒,机械地敲打着。
他这辈子都没打过棒球,没想到人到中年还能像男高中生那样辛苦地练习挥棒。
敌人的脑袋变得十分脆弱,球棒一挥就能打出去好远。
他看着头颅飞向远方化成完美的抛物线。
这个就叫全垒打吧。
下辈子,说不定他可以当个棒球手呢。
卢冰俊在心里默默想道。
然后他醒了过来。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一旁的窗帘透出的光告诉他天已经亮了。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今天是新的一天。
他感到十分疲惫,浑身好像在发烫,但摸了摸额头,还是凉凉的。
在床上酝酿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起来了。
现在的时间是八点半。
女儿已经出门上学去了,卢冰俊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电饭锅,旁边还有女儿留的便签纸。
[我煮了稀饭,还有水煮蛋和馒头,都在电饭锅里热着。我上学去啦?]
卢冰俊笑了笑。
很久没吃过女儿做的早饭了。
不,好像是从来没吃过啊!
以前都是他和妻子起来给女儿做早饭的,那时候女儿的学业任务重,除了学习以外夫妻俩根本不敢让她分心做别的事。
不过现在还不是吃早饭的时候。卢冰俊穿好衣服赶紧上楼。
先得把舒畅接过来。
现在看不到这个小婴儿他心里总是慌慌的。
明明都经历了这么多事了。
卢冰俊苦笑。
敲了敲门,梁茵抱着舒畅打开了门。
“老卢,真是麻烦你了,这两天都帮忙照顾舒畅,”梁茵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我还回来晚了,遇到了之前的同事,多聊了一会儿。”
“没关系,我也带着舒畅四处逛了逛,挺有意思的。”卢冰俊笑道。
梁茵昨天终于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是当纺织厂的女工。因为之前做过会计的缘故,厂长让她上午做工,下午去办公室帮忙算账,工资另算。
这样算下来工资也还算可以。
现在工作难找,梁茵也是没什么架子地直接进厂了。
毕竟养活两个孩子比面子重要。
卢冰俊抱着舒畅回到一楼,这次诺诺也跟着出来了,亲热地跟在卢冰俊脚边。
回到房间,卢冰俊把舒畅放到沙发上。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卢冰俊还是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