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端着一杯酒,向楚瑾浔这边走来。
“五弟,今日可算见到你了,听闻你身体又抱恙,我甚是牵挂。只是俗务缠身,没能去探望!”
楚瑾浔微微抬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三哥挂念,不过是些小毛病,不碍事。”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颜曦宁见状,代为答谢:“三皇兄,瑾浔近日身体不适,不便饮酒,我不能在他身边照顾,还望殿下一会儿多多照拂!莫让他饮了酒!”
三皇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弟妹真是体贴入微,五弟有你在身边,真是福气。”
见颜曦宁要走,楚瑾浔伸手拉住她的手,眼神里有些不情愿。
他一脸病态,还有几分拘束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怜。
颜曦宁轻拍他的手安慰他:“殿下,我的座位就在那边,这边三皇兄他们都在,你安心在这里坐着。”
楚瑾浔这才放开了手。
“哈哈,五弟和弟妹真是伉俪情深,一会儿都舍不得分离!”
楚瑾浔露出一个赧然的笑。
这又引得三皇子一顿调侃。
六皇子楚昀琰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原本,三皇子是他的阵营里的。
他与三皇子一起合作,将二皇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将他这些年做的事翻出来,惹得父皇大怒,将人赶出京城。
理应是他一家独大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切都是他天真了。
那个光风霁月,只爱诗酒风流,洒脱率性,无欲无求的形象,不过是楚斐辞的伪装。自从楚麟安失势,他先是拿到春闱主考的资格,接着,是在父皇面前的不断表现,差使接了一件又一件。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楚斐辞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现在父皇看重,渐渐有了与他分庭抗礼之势。
楚昀琰深知,若不及时遏制楚斐辞的势头,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自己的皇位之路也会横生诸多变数。
或者说,他的想法,楚斐辞也知道,但是,两人见面,还是会表演一出兄友弟恭。
这时,楚斐辞面带微笑,端着酒杯主动走向楚昀琰。“六弟,今日宫宴真是热闹。说起来,自上次品酒会后,咱们兄弟们也没怎么聚了,改日我做东。大家再聚聚!”
楚昀琰赶忙起身,脸上也堆满了亲切的笑容:“确实,那还不是因为三哥忙了吗?以前三皇兄有闲,酒有好酒,诗有好诗,品酒会才会热闹轻松。现在三哥事忙,都好久没喝到你的珍藏了!”
“是我的不是,那过段时间,一定得聚聚!”
两人笑的轻松惬意。
楚斐辞轻轻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要说忙,我是比不上六弟的,六弟近日在处理江南事务上颇有心得,为父皇分忧不少,三哥我自愧不如啊。”
楚昀琰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谦逊,“三哥说笑了,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哪比得上三哥在春闱之中选拔贤才,此乃关乎我朝根基的大事。何况嘉州这件差使,三哥雷霆出手,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六弟我只有敬仰的份!”
楚瑾浔在不远处听着二人的互捧和试探,身体微微前倾,又是一阵咳嗽袭来。
那咳嗽声在这热闹却又暗流涌动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然后,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