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姐,国子监的事......”孟抗试探的目光迎了上来。
“好啊,刚说你成熟,你就给我耍花样!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来了!”孟遇安说着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
孟抗捂着脑门,嘿嘿赔笑:“我怎么敢和表姐耍花样,我只是觉得,在实践中能更好地学习。表姐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孟遇安笑道:“看来我以后要少跟你说话。我随口说点什么,指不定哪天就被你引用来呛我。”
孟抗大呼不敢,向孟遇安接连夸张作揖,更逗得她难得开怀。
玩笑归玩笑,孟遇安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满足孟抗的愿望。
他既然有军事方面的天赋,也未必非要逼他成为各方各面的全才。
何况,孟抗在国子监学习了两年,对传统经典外的新内容也都有了涉猎,在知识面的拓展和积累上已打好了底子。
未来发展,更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深耕。
不过孟遇安对孟抗提出了额外的要求:“让你从国子监结业可以,但你此后每个月都要按时来国子监听集贤院院士的讲座,以了解各领域的最新进展。”
只要能结业去做实事,孟抗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听个讲座又有何难?
孟抗满口答应,自此便从学子升级为有正式军职的校尉,从协领司州安华军小分队开始做起。
钟弼孟抗班师回朝,是整个洛阳年前最大的喜讯,前来祝贺应酬的人自是络绎不绝。
林盼亦有心前来相贺,但碍于孟府连日里总是高朋满座,自己便觉得不好再去打扰,遂按下此心不表。
不料三五日后,孟抗竟主动登门造访,这可让林盼吃惊不已。
“孟公子整日疲于迎客送客,怎的还有空闲来看我呢?”林盼调侃道。
孟抗却没有调侃的意思,只有一脸认真诚恳:
“我出征前,林姑娘特意亲临敝府相送;如今我回来了,自然要登门回礼,才不辜负姑娘的拳拳心意。”
林盼虽做事稳当妥帖,可心底里也是性情中人,目睹耳闻孟抗的所行所言,不觉大有触动,双眼稍稍湿润,抱拳道:
“林盼多谢孟公子真心相交。”
林孟之情更上一层楼自不必详陈,另一边的裴循怨言已起。
“父亲,那孟抗仗着是陛下的亲戚,就能跳过考核从国子监顺利结业。陛下此举,难道不算扭曲法度、中饱私囊吗?”裴循向裴献之抱怨道。
裴献之微微蹙眉:“当年你姐姐入学才一个月,就被陛下任命督管重修蜀道,这事你怎么不提?再者说,孟公子在收复凉州中立下了功劳,这是得到钟将军证实了的,合规又合理。”
裴循还是不服,闷头嘟囔道:“那也是因为他先是陛下的亲戚,才能得到随钟将军出征的机会。”
裴献之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中着实无奈,摇头叹道:
“循儿,为父不奢望你像你姐姐那样为家里争光,只要你能顺利结业、入仕为官,就不算让为父丢脸了。可你总是怨天尤人,不思进取,为父又怎么帮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