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郡南军营内,官兵的训练声夹杂着枪击的声音响彻在军营的上空。
西巷改革后的扩军早已结束,风林火雷四个步兵营皆各自扩军了二百人,山营也被分到了五十人。
而这次扩军的大头则是侯六掌管的军卫所,梁志廷大手一挥不仅北城区和东城区的军卫所各扩充了二百人。
新成立的西城区军卫所也直接划了四百人进去,而坊市的军卫所因为郡守府在内,便直接划拨了三百人进去。
新兵因为需要训练的原因,划拨军卫所的官兵梁志廷直接从几个步兵营内直接抽调了老兵进去。
风营则是跟随诸葛汕下县负责其安全,便逃过了这次各步兵营大换血。
南军营的这次大换血也让各个步兵营出现了大规模新兵的情况,在新老交替之际便直接开始一个老兵带十个新兵,每天都在玩命的训练新兵。
而这次扩军后梁志廷手下的可作战官兵人数加上负责重火力的山营后,人数仅差一百人便来到了四千人
这属实让梁志廷前所未有的膨胀,说话都敢大声嚷嚷了。
就在南军营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之际,只有侯三情绪变得异常低落。
侯三虽然每天还是会准时监督雷营官兵的训练,但也只是在一旁坐着,双眼呆滞的看向远方。
而雷营的官兵们也早就感觉到了他们营长的不对劲,自从十三天前开始,侯三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不仅是雷营的官兵感觉到了侯三的反常,就连武家兄弟和侯家兄弟都察觉到了侯三的失落。
而平常并不和步兵营一起训练的山营张五岳和王胜光,都发现了侯三的异常。
以前的侯三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训练官兵的时候他总会和官兵一起,甚至在官兵摔跤的时候他也会参与进去,陪同官兵们一起玩玩闹闹。
大家这几日都旁敲侧击的问了侯三,但侯三也总是会用身体不舒服为由直接搪塞了过去。
也会有人看到黄昏军营操场上空无一人的时候,侯三会手里捧着一沓信坐在操场上披着黄昏的晚霞默默的看着手中的一封封信件,一直到天黑,侯三才会擦着眼泪回到军营内。
然而这些大老粗们不懂的事,在告知了梁志廷和赵蕊儿后,两人相视一眼便直接明白了。
夫妻两人对视的时候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他们家的侯三这是失恋了。
“踏马的!谁家女的这么牛掰啊!敢甩我梁志廷的兄弟!”
梁志廷直接一拍桌子怒吼了一声,吓得桌旁正吃饭的朱熙和赵稷都是一激灵,两个老头斜暼了梁志廷一眼后继续干饭了。
唯独赵蕊儿怀里的梁宇澄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甚至还拍起了手。
“你消停点!你是土匪啊!这事情不是还不清楚吗!”
赵蕊儿哭笑不得的看着梁志廷恼火的样子,将其按回座位后眉头紧皱的说道。
对于这个事情赵蕊儿也不是太开心,本来侯三都已经来告诉她准备去天泉县去提亲了,赵蕊儿甚至准备整整三车的聘礼。
结果还不等出发侯三便来告知赵蕊儿暂时先不提亲,和赵蕊儿好一顿道歉后侯三才离开。
再就是到今天夫妻二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侯三被甩了。
“我可不就是土匪!我这转正还不到一年呢!太憋气了!”
梁志廷越想越生气,这个时代不同于他的前世,在这个时代男人被女人甩了那是丢了大面子了。
梁志廷现在就很想知道谁家的大小姐这么牛笔,敢甩他郡守府旗下的营长,一个手握五百名官兵的营长!
“别说气话,明天我问问侯三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侯三受辱了,别说你了,我就第一个不让!”
赵蕊儿边安抚着梁志廷边往其碗里夹着菜,跟了梁志廷两年多的赵蕊儿,在经历绑架事件后,如今说话也是在不似从前那般柔弱,也是刚强了起来。
赵蕊儿现在的温柔全都给了梁志廷和梁宇澄,在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郡守夫人的派头。
“不行,就侯三那个性格肯定不会跟你说实话,我问!”
梁志廷太清楚侯三的性格了,他一定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如果是赵蕊儿去问的话,肯定会被侯三直接遮掩过去。
“那志廷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冲动啊,记住,你现在可是郡守,一堆人都盯着你呢!”
赵蕊儿的提醒并非妇人之见,梁志廷强势进城手刃何家上下本就高调至极。
远的其他郡可以暂且不谈,近的就如索伦郡的郡守就一直在盯着梁志廷,除了丁来财以外,所有人都在等他梁志廷犯错。
“放心吧,我的好夫人!吃饭!吃饭!哎!这宇澄怎么又不吃菜啊!知不知道西北的蔬菜多贵啊!”
梁志廷现在是越看赵蕊儿越喜欢,不仅家里的事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外面的事情也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绝对是他完美的贤内助。
梁志廷亲了赵蕊儿一口后,一家人又开始边吃饭边扯淡了,夫妻二人谈正事时从不插嘴的朱熙,赵稷两人,在扯家长里短的时候可是来劲的狠。
“侯三来了,坐!”
第二日梁志廷便直接将侯三从南军营里喊来了郡守府内,势要将事情问个水落石出。
“少爷,有事你一句话就是了,把我喊来干嘛啊。”
侯三走进府内的公堂里后,看着向着他挥手的梁志廷便走了过去,笑着对其说道。
“找你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我在这府内待着有些无聊了,想找你聊聊天。”
梁志廷起身给侯三倒着茶说道。
“嗯,这府内确实空了不少,都跟着诸葛先生下县去了吧。”
侯三扫了一眼冷清的公堂内外说道。
“是啊。哎!找你来可不是扯工作这些破事,主要是聊聊家事。”
梁志廷看着想将话题扯到诸葛汕等人的侯三,连忙开口把话题掰了回来。
“家事?少爷,宇澄病了?还是您和夫人闹矛盾了?”
侯三听着梁志廷的话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脑海里的家人能排的上不过就是梁志廷的一家三口和侯家兄弟。
而侯家其余兄弟他天天看着自然没有问题,侯大带着一营的兵力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梁志廷也一脸笑容的坐在自己对面,那么侯三便觉得一定是梁宇澄和赵蕊儿出问题了。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你,我听蕊儿说你曾经找过她要陪着你去上门提亲,这是好事啊,怎么突然不去了。”
梁志廷看着一脸担忧的侯三不禁心头一暖,毕竟有一个时刻想着自己的兄弟真的很奢侈。
随即便将话题直接扯到了侯三的身上,梁志廷知道如果自己不直接明说,以侯三的性格一定会继续东拉西扯瞒下去。
“啊,少爷说这个啊。就是突然觉得如今军营新兵太多,还是先以军营为主吧。”
侯三在听到梁志廷说完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起来,但还是强颜欢笑的看向梁志廷解释了起来。
“侯三,你们侯家兄弟跟了我二十四年了,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太了解了,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咱们一起解决。”
看着还想对自己隐瞒的侯三,梁志廷干脆不绕弯子直接走到了侯三的面前眼神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啊,少爷。”
侯三看着因为担心一脸急切的梁志廷,苦笑了下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表面已经有些变皱的信件递给了梁志廷。
而梁志廷在接过信件打开后,信件的两侧因为侯三天天摩挲的缘故已经开始变黄。
信件上一些字迹因为遇水的原因已经模糊,也不知道是被写信的袁青??泪水打湿的还是被看信的侯三泪水打湿的。
梁志廷在通读了整篇信件后,他能感受到信件主人写这封信时内心的纠结,信件的整体内容并没有梁志廷想象的绝情。
反而在梁志廷读完后,这封信件通篇给他的感觉是深深的无奈以及不舍。
这便梁志廷有些不太明白了,既然不舍为何又要分开,在梁志廷的眼里能嫁给侯三这种地位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阻力啊。
在问了侯三几句话后,侯三的沉默也让梁志廷无从下手了起来,毕竟女方并没有过分的要求也没有在信件里侮辱过侯三。
这梁志廷要是非要去找这个面子,属实就是有些不讲道理了,毕竟侯三还未提亲,二人的关系也并未彻底确认。
正当梁志廷看着沮丧的侯三不知所措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感到焦急的时候,公堂外走过来的一名官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走进府内的官兵提溜着一名少女缓缓走进了公堂内。
“禀报郡守大人,这个女人今天一早便在郡守府外鬼鬼祟祟,属下盯了她一上午,越看越觉得其可疑,担心此女是何家余孽,便将其抓了进来。”
官兵将手中的少女扔到了一边后,便对着梁志廷直接单膝下跪汇报道。
“玲儿?”
梁志廷扫了一眼跪在公堂下低着头的少女刚准备审问的时候,一旁的侯三却惊喜的站起身来对着公堂下跪着的少女喊道。
侯三在天泉县和袁青??幽会的几天里,玲儿便一直侍奉在袁青??左右,侯三自然是对他记忆犹新。
而侯三如今在郡守府看到了玲儿后,本能的让他感觉到喜悦。
“侯,侯大人!”
此时跪在公堂下浑身瑟瑟发抖的玲儿在听到侯三的声音后,便惊喜的抬起头寻着声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