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位时,温泰、张忠、宋润等人监守自盗,经常指使小的们将药材、古董、名贵绸缎拿出宫外去卖钱。最开始还小心翼翼,可发现无人查验后,就越发明目张胆起来。
等您继位以后,也鲜少回宫,温泰等人也越发肆无忌惮。可哪成想十多天前,司礼监冯公公突然要彻查宫中贪墨一事,惹得温公公等人人心惶惶。
更有传言说,冯公公要清查账册,只要查到那就要抓到东厂审问,这个消息一出来,顿时让温公公等人慌了。所以就叫来小的,想要让小的们一把火将东五所全部烧了,如此也好死无对证!”
那个名为王爵的太监显然是被吓傻了,一点都不敢隐瞒,直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也听得朱翊钧不禁摇头,暗道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倒是忠心,翁泰让你们去做,你们就去做,难道不怕牵连你们~”
王爵闻言顿时面露苦涩,事到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即连声道:
“陛下,我等也没有办法,我们只不过是办差的,一旦不听,他们岂能让我们二人好过。您就看东五所可有一人,其周围甚至连守卫都没有。
寿药房、如意馆等五房早已铁板一块,就连御马监的人都已经被买通了,因此我等二人哪怕再怕也必须去做。只不过我等万万没想到会遇到您,还请陛下饶命啊。”
铁板一块~
听着眼前太监的话,朱翊钧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把这些太监们逼急了,居然连火烧宫殿的事都能够做出来。
更严重的是,他们不仅内部之间相互联系,甚至跟禁军之间都有勾连。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盯着王爵,呵斥道:
“你们如此行事,是不是也会给司礼监送孝敬,李芳、孟冲等人可知道此事。”
“陛下,小的不敢隐瞒,只不过小的地位太低,具体有没有送孝敬,小的根本不知道。”
王爵说着心中越发心虚,唯恐皇帝不满意,当即继续说道:
“不过小的只是他们跟御马监的人走得比较近,特别是新上任的御马监掌印太监李公公,可他现在可是大红人,温公公等人找了好几次,送了不下两万两的孝敬呢,不然我等早就被抓了。”
“陛下,奴婢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还请陛下恕罪,我们二人也是被逼的。”
听着王爵的求饶,朱翊钧心中不禁一阵烦闷,当即呵斥道:“闭嘴!”。
王爵见状被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说话,而是匍匐在地上,听候着皇帝的发落。
看着地上的二人,朱翊钧很快有了计较,缓步上前,一手提起被他踢得昏迷不醒的殷平,来到王爵面前。
“等到了东厂,除了今日看到朕这件事情外,你们两个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向冯保和盘托出,不得有半分隐瞒,如此朕可答应保你们一条命。”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听到能保住自己性命,王爵怎能不同意,当即磕头如捣蒜般同意起来。
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陛下,东厂距离这里三里,中间宫门无数,这,这该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