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马监正堂内烛火通明,掌印太监李文进急匆匆地从后堂走了进来。
他一边整理衣衫,接过一旁火者递过来的官帽戴在头顶,一边急不可待地询问正堂内众人。
“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喧哗。”
正堂内的其他宦官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欲言又止,还有急不可耐,义愤填膺者。
现在见李文进询问,一位面容消瘦的宦官早已等不及了,当即起身迫切道:
“李公公不好了,东厂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派人前往后宫,听说东五所的所有人都被扣了下来,现在正在押送东厂的路上。”
李文进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瞬间睡意全无,连忙问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时辰前!就连今晚看守东五所的禁卫也被尽数扣了下来,公公,这可都是我们的人啊,东厂焉能如此!”
此话一出,正堂之内也有不少人纷纷附和,可大部分人却沉默不语,李文进更是默不作声,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刚才那说话的宦官见状,忍不住提醒道:“李公公,李公公~”
听到下属的连番叫声,李文进这才如梦初醒,应声道:“诶~”
他说着就努力稳住心神,环顾众人道:
“此事~此事事发突然,容我思量下。不过所谓对阵下药,现在有一事咱家不明,这东五所如意馆、寿药房、敬事房等等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言语。就在此时,最下首一个年轻宦官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起身道:
“李公公,此事我知道。我刚才出去打听了一番,发现此事甚是蹊跷,可又牵连甚大。”
“张鲸,快快说来。”
“奴婢也是听路过的东厂值守太监说的。他们说两个时辰前,突然有两个小宦官出现在东厂衙门口。
大喊说有要事禀报冯公公,可具体什么事情,无论东厂的人怎么问,他们都不说,于是就准备把他们押下去审问。
哪成想,冯公公突然从宫中出来,直接提审了这两人。同时又传陛下口谕,命锦衣卫、东厂人前往廊下家扣押东五所所有宦官宫女。
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东五所如意馆、寿药房等五房的掌事太监们,惧怕于冯公公彻查宫中贪墨一事,于是就暗中联合起来,准备火烧库房,销毁罪证。
得亏冯公公及时发现,不然东五所的库房烧起来,那整个后宫也可能会被牵连,到时候可就完了!”
张鲸一边说着,一边做义愤填膺之状,可却完全没有发现正堂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坐在坐首的李文进,以及御马监监督太监孙伟、提督太监江浩二人更是一言不发。
特别是李文进,他虽然看起来面色如常,可实际上是手脚冰凉,心中更是万念俱灰。
原本他还心存侥幸,可是听到冯保这个做的原因,是发现了东五所管事太监要火烧库房后,就知道完犊子了。
看来皇帝什么都知道了,不然为什么会下口谕让冯保抓人,更是将看守东五所的禁卫也给带走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只有无尽的懊悔。
自己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