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话锋一转,睁开眼看着刘陵,“咱们往张家走一趟!”
“看看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竟能被我家囡囡看上!”
刘陵带着刘安轻车熟路的来到张家时,张义正在阿大和月儿、星儿的帮助下搅着纸浆。
他们从长安城郊砍回了好多竹子,切碎后混着草木灰一起煮,再将煮过的竹块放到大舂中捣碎。
阿大挥着木槌施展着乱披风,砸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星儿、月儿认真的烧着火,锅里竹子碎片沸腾着。
刘安阻止了老吴头的通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张义拿着一张纱布网子,在盛满了竹浆水的大池子里捞来捞去,一旁的架子上摆着好多捞好的纱布网。
刘安走到一面正在晾晒的网子前,纱布上貌似有一层薄薄的东西,他好奇的伸出手指将那层薄东西拈了起来。
此物皱巴巴的,泛着竹浆的黄色,难道是布帛?刘安小心一扯,此物应声而裂,很不牢固,看来不像能穿的。
阿大听到了异响,扭头看到了正在撕纸的淮南王,“嗷!”他张嘴怒吼着。
张义转身,刚好看到了笑意盈盈的刘陵和被阿大吓了一跳的刘安。
“阿大住口!”
刘安一行人被张义迎到了大堂中,刘陵不是第一次来张家乐,月儿和星儿围着她转圈圈,嘴里甜甜的叫着“陵姐姐、陵姐姐”。
老吴头亲自端来了几杯茶,张义喝不惯汉朝人把茶叶和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一同煮成的粥茶,便单独把茶叶挑出来炒了泡水。
刘安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简约清新的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他满意的点点头。
“定远侯在家做得好大事呀!”刘安笑着打趣张义。
张义有些局促,毕竟第一次见老丈人,只好一个劲的傻笑。
“不知此为何物?”刘安拿着撕成两半的纸问张义,“又有何用途?”
“回淮南王,此物名纸。”张义拍拍手,让下人送来笔墨,“用途吗,有很多!”
在看到侍女托出笔墨的那一刻,聪慧的淮南王已想到了纸的用途,他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和亢奋,从侍女手中夺过笔,沾满了墨,写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纸上字‘王’。
或许是对纸的吸墨程度没有认知,刘安写下的这个‘王’字有些浸墨,看上去有些臃肿,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这幅字的喜爱。
现在文字的载体是竹简,竹简重而臃肿,极不利于传播。当时董仲舒向汉武帝上书,拉竹简的牛车就用了九辆。
纸的出现,将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
“张义啊!”刘安极为满意和期盼的看着张义,或许是觉得直呼姓名有些生分,他又改口叫了一句“贤侄!”
“拿这纸的做法,做吾女的聘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