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
严凤山将跑封头目屏退后,立刻便吩咐在一旁候着的管家阿富,
“富叔这样,你去给那两个武师,是叫裴庆和马连银对吧?去给他们各下个帖子,就说我想交他们个朋友。”
只是阿富还没躬身领是。
“那他们要是不肯交你这个朋友呢?”
一道苍老的嗓音忽从书房门口传来。
严凤山的神情顿时有了些许慌张,
“爹,您怎么来了?”
书房门口,一个须发半白,打扮考究的老者正迈步进入书房。
正是严凤山的父亲,杭城国术馆的馆长严景行,他看着他的儿子,
“这里是我的寓所,我的书房,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还有,我问你的是,那要是他们不肯交你这个朋友呢?”
严凤山的脑袋上顿时淌出了冷汗,
“爹,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不学正,同那些个市井无赖厮混在一起?知道你瞒着我,自己私下里开了个字花厂?还是知道你要借着国术大会放赌敛财?这些我确实是都知道了,但我还不知道那两位武师要是不从你,你会怎么对付他们?”
“爹……”
“我要你说!怎么对付!”
严凤山咬着牙,
“两个武师而已,还用上什么手段?威逼利诱够了。”
严景行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
严凤山看了一眼严景行头上的白发,一肚子话终究是没忍住,
“十万块银元!外人只晓得您为了国术大会的举办,费了极大的力气游说各地机要人物,但我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还不知道吗?除了力气,咱家还出资足足十万块银元!
十万块啊!国术大会场地的修整费;大会工作人员的薪酬;乃至于比试员奖金,哪一项不是这十万块大洋里出的?
是,您是做老子的,家里的钱也全都是您的,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您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理所应当,我这个做儿子的更是没半点资格来说三道四。
可家里怎么办?用度能短吗?吃喝能免吗?府里账上的钱又一日少过一日,您不急,我急啊。
靠着国术大会赚点钱又怎么了?这大会本也就是靠咱家的钱才办起来的,我也不过是为了家里考虑而已。
总之,这事您要肯睁只眼闭只眼,最好,要是不肯,那我也没办法,我做儿子的,没话说。”
说完,严凤山干脆眼一闭,一副要打要罚随便,这事他没错,也不会认错的模样。
严景行静静的听完,许久没有说话。
正当严凤山以为严景行是气急了的时候,严景行开口了,
“别人开字花厂,赔率事先算好,进利靠的是抽成,所以有赚没赔,可为什么到你就赔了?”
这话问的有些出乎严凤山预料,他迟疑了一会,
“我把那些赌徒在我这押的赌资,又拿去别的字花厂买了杨九鸣和刘高升胜……”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宛如蚊声。
“本以为他们有胜无负?”